李伯辰想了想,將門關上。
楊寶瓶走到屋子中間,四下里看了看,道:“你們這里有點冷。”
李伯辰不知她想做什么,但猜測和明天她離不離開有關。她現在越來越自來熟,該與北地惡劣的自然環境也有關。人與人只有更加緊密地聯系起來,才能共同生存下去。于是他說:“你們那邊不冷嗎?”
“比這里冷。”楊寶瓶一邊說一邊背著手在屋中邊走邊打量,仿佛巡視領地,“但是我們那邊有地熱,屋子里反而很暖和。有地熱的地方很多,但是可以用的不多。”
李伯辰立即意識到,她是來談條件的。白天時候的拒絕是為了可以提出條件——自己對她的印象沒錯,她耿直豪爽,但絕不笨。
于是他笑了笑,不說話,只走到床邊坐下,做出傾聽的姿態。
其實楊寶瓶還是表現得略心急了些。在拒絕提供幫助之后,她應該等自己去找她提出條件,而不是迫不及待地來此。這意味著,她對這地堡里的四百來人并沒有白天表現得那么無所謂。
而事實也是如此,這些人從前大多是良家子或者有產的農民,掌握各種生產技術,無論在哪里都算是人才。
她看起來也有些后悔自己輕易提出條件,見李伯辰一言不發,就又走到桌邊盯著他,似乎試圖以目光給他施加壓力。而李伯辰不為所動,明白自己得牢牢掌握這次談判的主動權。
兩人對視片刻,楊寶瓶忽然笑起來并大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捧住他的臉,居高臨下地親吻上來。
直到兩人嘴唇接觸之后,李伯辰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他先感到難以置信,然后感到震驚,接著去想這是否是什么陰謀。因此又直到他被推倒在床上、楊寶瓶跨在他身上并開始解自己的扣子時,他才猛一挺身,打算將她推下去。
在這時候,他甚至還在想自己這樣拒絕了,會不會令她極為難堪。而這一下的力氣是否又用得太大、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而言是否太過粗魯。
所以他忽視了另一個問題——楊寶瓶的力氣同樣很大,比他只稍微遜色。女戰士不但沒有被推開,反而將此視為某種信號。她哈哈笑起來,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來的皮膚光滑緊繃白得近乎半透明,肌肉輪廓隱藏其下,顯示一種健康而勇武的美。
又一把將李伯辰的領口也撕開,道:“你可以跟我走。我那兒沒幾個比得上你——你還可以帶一百個人,這樣總行了吧?”
李伯辰說不清自己此時的感受了。他緊閉嘴巴、積攢力氣、在楊寶瓶俯身來親吻他的脖頸時終于等到合適的機會,猛地將她摔到一邊,自己迅速離開床鋪站到桌邊。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領口,但控制住了。他在想該說些什么話,或說自己該表現出怎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