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視線轉來的瞬間,亞戈便打開了所處陽臺的房門。
一打開門,在墻上的燭座上、在天花板的吊燈上,一根根正在燃燒的蠟燭所投射的燭光在室內交織的明亮光芒,便將亞戈的視野照亮。
雖然沒有煤氣燈,但是蠟燭帶來的光亮絲毫不弱于前者。
這用數量堆疊亮度的地點,正是宴會大廳。
一個個臉上戴著近似眼罩的半臉面具,穿著華麗衣裙的男女,正在沒有任何聲音的環境下共舞。
一位位色彩艷麗的馬甲的男仆,端著盛放了酒杯的盤子,穿梭于先生和女士之間,遞送酒水。
一張張長桌旁,也有帶著半臉面具的客人,在鵝肝排、炒蝦球、培根餡餅、乳酪、沙拉之類的食物前猶豫著,似乎在精心地計劃著如何保持上流社會的矜持。
戴著覆蓋整張臉的面具的亞戈,出現在宴會大廳的瞬間,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但是......
幾乎每一道目光,都顯得有些呆滯。
“每一個泡影里發生的事情,都與某個故事有關,但是,和原本的故事又不一樣。”
“如果一位公主睡著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些故事可以有各種各樣的解釋,比如她困了,她在裝睡,她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甚至是死了。”
“但是,泡影地帶里,這些故事,就像是非凡者眼中的故事。”
“這位公主是不是‘睡著了’、是不是因為非凡者的能力或者神秘物的力量影響......”
“泡影地帶里的故事,會以非凡者的視角詮釋。”
“故事的真實情況如何,對于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這是神秘側,是另一側的故事。”
“在這里,普通,就是假象。”
回想著從卡林奇,從那位克倫威爾先生那里得到的情報,以第三人稱視角觀察著宴會賓客的亞戈,心中微微一冷。
整個宴會大廳沒有半點聲音,顯得安靜無比,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沒有人發出聲音,只是在這寂靜地可怕的宴會大廳中,以或呆滯或審視的目光向他看來。
亞戈也沒有出聲的意思,因為,從卡林奇的口中,他很清楚地知道,一旦出聲打破這份詭異的安靜,就會引發什么事情。
而這“引發什么事情”,在卡林奇的口中,有不小的可能會是攻擊。
在故事結束之前都無法離開的人們,基本都會在這件“事情”中死去。
亞戈倒不是很擔心,畢竟,他有底牌。
看門人面具。
面具能夠幫助他離開。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他從一位位女士先生身邊穿過,從一位鮮紅馬甲的侍者手上的托盤中取走了一個盛著晶瑩澄澈的酒液的高腳杯,然后徑直穿過了宴會大廳,走出了大門。
在進入走廊的瞬間,他掃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盡管感官鈍化,但是,這高腳杯中的酒液,給了他一種異樣的感覺。
酒香,對,酒香。
一種怪異的味道,盡管其中的確有果釀的香醇,但里面似乎還參雜了一種仿佛尸體**的味道.....
用尸體釀酒。
經過前世多樣文化洗禮的亞戈,陡然有了個恐怖向的腦洞。
盡管他一開始就沒有喝的意思,但是關于這杯中酒液的猜想,還是讓他不由得泛起一陣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