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沒有一絲風的寂靜海洋上,一艘沒有風帆的腐朽巨船,正緩緩地行駛在海面上。
沒有一絲聲音。
當亞戈的意識從那夜幕般的黑暗中脫離時,他已經身處于這片滿溢著死寂感的寂靜海洋之中。
亞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無首人姿態的他,身上的銀之血已經凝固成固態,肩膀上的銀鴉也失去了那種流動感。
即使只是剛剛清醒過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屬于死靈途徑的力量,正“活躍”著。
而他身上的銀之血,在這種強烈的死寂感的影響下,已經接近凝固。
死靈途徑的特性和概率途徑的特性,對于銀之血本身的能力是有一定扼制的。
就像他還“活著”的時候,銀之血是“正常”的,而隨著他從守墓人到入殮師再到撿骨師的序列晉升過程中,他的銀之血也在逐漸受到影響。
這一點,亞戈再清楚不過了。
特別是他在“無頭騎士”序列,在完全失控后展露的舊日姿態時,他的銀之血是以完全的凝固金屬狀呈現的。
而在使用入殮師能力由死轉生后,他的銀之血會重新開始流動。
不過,并沒有被壓制的情況發生。
亞戈感應了一下自己的能力。
概率途徑的力量,被壓制了。
銀之血只是因為“生命力”的缺失而降低了效用,并非被壓制。
但是,存在概率之線“被壓制”的情況,也就是說.....
“這里是.....”
亞戈扭頭看向旁邊的船艙窗戶:
“死靈途徑所對應的.....鏡世界嗎?”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況。
那就是他自己,也被壓制了。
就守墓人、無頭騎士、寄魂人和引路人的部分能力被壓制的狀況近似。
作為“認知生命”的自己,也被壓制了。
一股強烈的靜滯感彌漫了他的意識,讓他就連思緒都斷斷續續、有些難以維系。
但是,當他將意識沉入到那座水銀城中之后,這股壓制感便消失了。
被隔絕了。
但是,也出現了另一個狀況。
那就是這座水銀城的狀況。
亞戈的“視野”內,這座由銀色流體構成的巨大的城市,這座空蕩蕩的水銀之城中,城墻以及靠近城墻的地方,那些流淌的,宛如光霧流水般的銀色,此時已經凝固。
排斥、侵蝕.....
這座水銀之城被影響了。
被這片海洋——
亞戈的視線轉向他所躋身的宿體,作為他身體的銀血之外。
船艙之外,寂靜無風的海洋再一次映入了他的眼簾。
“死海”。
亞戈回想起了這個對應死靈途徑的鏡世界的稱呼。
看向周圍,試圖通過船艙房間裝飾來做一些判斷的亞戈,只看見了空空蕩蕩的一片。
“木質船能不能作為時代的判斷依據呢?”
自語著,亞戈向著房門的位置走去。
然而,觸摸到房門的那一刻,他身體中,那屬于死靈途徑的力量卻微微泛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