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又接連擬變了幾個不同的途徑。
但無論從哪種層面、哪種角度,銀鴉的身軀內,“銀之血”的痕跡,都已經徹底消失。
真的自滅了?
盡管自毀自滅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前世各種自殺他見得多了,但是,在這種奇幻的世界,見到一位巫師,不,疑似.....神靈的存在自殺,的確是第一次。
不過......
對方之前說的那些話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說,有某個從認知上都不能去識別的強大存在,意圖把整個世界的巫師神靈都囚禁到永恒無止的牢籠中?
而銀之血,那位不知道是巫師還是神靈的存在,為了解脫,選擇了自殺?
真的假的?
盡管他還是懷疑這套說辭的真實性,但是對方的確已經徹底從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惜。
那被他壓下的憎惡感的影響,并沒有完全消除。
對于那位不知名存在的消失,他沒有什么遺憾之類的情緒。
不,或許是有的——
所謂的“交易”,沒了。
交易情報什么的機會,失去了。
嘆了口氣,人形剪影一般的亞戈,感受著那股被他懷疑是由“序列途徑”產生的憎惡感,瞇了瞇眼睛,從原地離開,從這座法斯特宅邸離開。
他要去狄璐德市的各個教會的據點看看。
沒準能有什么收獲。
......
與此同時,被迷霧籠罩的幻影界中。
一只匍匐于地的巨大血龍,一對類流體般的、沒有堅固輪廓的眼瞳,望著迷霧。
他能夠看見,他能夠感覺到。
無盡的迷霧之后,那盤桓不去的陰影。
低沉的吼聲在下一刻響起:
“果然......”
宛如陸地般龐大的血龍微微動作,周身的迷霧都隨之涌動起來:
“還真是......沒想到還真的做到了這種地步。”
“為了報復巫師,竟然連退路都不留,把自己也一起囚禁嗎?”
血色、流淌的瞳孔,望著那虛幻無形、朦朧無際的漆黑邊界,吐出了一句帶著感慨的話語:
“不把整個世界毀掉,就無法脫出牢籠嗎?”
“哈哈,真是夠瘋狂。”
“比那群被鎖在卡亞西特之下,冰淵之上的家伙還要瘋狂。”
說著,鮮血的巨龍望向另一側:
“真是難以想象。”
“到底為什么會做到這種地步?”
“為了什么?”
“是什么的價值,連生命都可以拋棄?”
盡管他的腦海中能夠組合出無數符合邏輯的假想,但是,每一個假想,被執行的可能性都很低。
他不禁回憶起了那個無數生靈隕滅,就連神靈都會遭受來自暗處的窺視和利刃獵殺的時代的光景。
搖了搖頭,他再一次嘗試起來。
再一次嘗試將序列途徑,將那在巫師的秩序崩潰后出現的新秩序從自己身上剝離。
然后,他再一次失敗了。
已經踏入序列的頂端,鮮血一般的巨龍的身姿,血脈這條道路已然徹底固化的此時,他依然無法掙脫。
然而,他又不禁想到.....
有其他的選擇嗎?
沒有。
在規則已然崩塌的現在,在走上這條道路已然成為他唯一選擇的現在,就算能夠看清楚,能夠知曉真相,知道這是陷阱,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