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開了雙手,敞開了懷抱。
一柄銀色的手杖劍從空氣中浮現,貫穿了她的胸膛,帶著一道聲音:
“就那么想去死嗎?”
手杖劍末端,銀灰眼眸的男人浮現而出,帶著略有些復雜的神情望著這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己母親的女人,或者說神靈:
“不顧一切想要去死,千方百計地制造機會讓別人殺死自己,還真是難以置信。”
亞戈神情復雜,直到現在,他還是難以相信。
被劍端貫穿的她,沒有任何抵抗,還是一臉笑容,甚至伸出雙手,逐漸失去力量的雙手抱住了亞戈:
“現在相信了嗎?我的血裔?”
“也許......”
亞戈任由她抱著,貫穿了她身軀的手杖劍,顏色輪廓變得愈發明亮、澄澈、清晰,而她的身軀,在逐漸變淡。
他能夠感覺到,力量,時間的力量,正在逐漸變得完整。
不過......
也正是因此,他的感官也在不斷變強。
順序錯亂的、規律絞合的各種事物,在他的感官中不斷沉浮交錯。
他仿佛能夠看到整個世界。
這樣的場景,他事實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無數次絞殺法斯特家族的后裔,取得銀之血,他每一次都能見到類似的光景。
只不過這一次的感受,更加龐大,這一次看到的,這幾乎失去了所有秩序的錯亂觀感,一切混亂不堪的錯亂景象,更加“全面”而已。
那在時光中響起的歌謠聲,能夠勉強辨認出一絲有序的歌謠,也在這時,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狂亂囈語。
被打碎了順序胡亂地拼合在一起的歌謠,是那么地令人反感。
或許,死亡,意識徹底泯滅,的確是一種解脫。
這時,他眼前,那形貌無比接近她熟悉的“艾爾莎”的女人,這位應該被稱為“艾爾提”的法斯特第一代家主,身形也徹底消散。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是“艾爾莎”的形象接近“艾爾提”才對?
不只是她,不只是“艾爾提”。
這個時候,亞戈已經能夠清晰地意識到。
他望向了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的每一處,他作為“狄亞戈·克勞瑞多·法斯特”生活中熟識的一個個人,都是因為他的熟識,而被從時光的廢墟中拽出的“死者”。
他自己就是那源頭,他自己就是那結果。
源頭在他,結果也在他。
不過,比起頭尾咬合的銜尾蛇。
這個符號。
他的手中,銀之血變幻間,一個奇異的符號浮現出來。
仿佛數字“8”側置旋轉的符號。
沙漏。
可以顛倒時間的沙漏。
一把碾碎了符號,亞戈望向了在這場短暫的變故中停下戰斗的另一方——
那身著華麗裙袍的“黑蝴蝶”女士。
對方正一臉驚愕地望著他。
似乎,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