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另一側。
灰月之下,斯塔爾帝國。
最中央的高山之上。
這座榮光大陸上的最高山脈之上,是一泊被座座群山環繞形成的高山湖。
在這宛如鏡面般的湖泊之上,一座高塔屹立于其上。
平靜地,宛如鏡面一般映照著天空景色的高山湖,同樣也將高塔的景色倒映出來。
高塔之內,一位身著淺黑色袍服的老者,雙眼望向了湖面。
他的雙眼中,閃爍著一道道光流。
湖面上只有倒映向下延伸的高塔,以及仿佛沉在湖底的緋紅月亮。
但是,在老者的眼中,除了這些光景之外,還有密集的光流涌動,一道道密集的光流仿佛軌跡,交織出了異常精密的圖刻。
老者的表情并不好:
“不對,情況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不由得抬頭望向了天空,望向了那輪灰月。
“灰月是陰影界投射在星空之上,投射在時間長河上的虛影。”
“紅月是物質界投射在星空之上,投射在時間長河上的虛影。”
“通過灰月,就能夠直接干涉陰影界,想要使用預言法術,也需要通過灰月才行。”
老者的神情愈發凝重:
“榮光的星空是偽物。這點毫無疑問,星空上的星點,與榮光的距離越近、關系越密切,就顯得越大。”
忽地,他瞪大了眼睛:
“太陽是火元素位面投射在時間長河上的虛影,那個種族.....”
他想起了一個被他特意抹去了認知中的輪廓特征,之保留了“會通過認知形成通道以侵蝕目標”這個印象的種族。
他很清楚,世界掉落的枝葉,那代表火焰的神靈,正是從火元素界降臨到物質界大地上的。
距離火元素界越近,那個神靈,那個種族的力量,就能夠越大程度的發揮出來。
所以,榮光帝國時期的巫師才會選擇配合精靈,將那火焰的神靈消滅,引導對方在冰淵之下重生,將其封印。
他很清楚,為了防止那個種族突破封印,也同樣作為研究的方向,靈魂研究塔的巫師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老者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成為斯塔爾帝國的大賢者的原因。
斯塔爾帝國并不是什么大帝國。
斯塔爾帝國最廣為人知的,是預言巫師。
但是,他,并不是最優秀的預言巫師。
甚至可以說,他都算不上預言巫師。
出身自阿拉貝拉,甚至擔任過一段時間阿拉貝拉的藍袍賢者的他,最擅長的、最優秀的,就是對于細節的精密操控。
這一點,在他的血脈,他所傳承的血脈力量的驅動下,得以發揮。
但是......
他并沒有預言法術的天分。
直到現在,他也并不能夠完全理解大賢者諾勞恩——斯塔爾帝國的最強者,為何會讓他接替“大賢者”,這個在斯塔爾帝國相當于其他帝國皇帝地位的座椅。
“時代之子”?
一個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久遠詞語浮現,讓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正是悲哀的源泉,那正是讓一個個大巫師不惜一切反抗,甚至打算摧毀世界的源頭所在。
但他并不是。
他是“偽”,他并不是真的時代之子。
他只不過是“有幸”與真正的時代之子站在同一個戰場上以生命搏斗而落敗下來的幸存者,一個偽“時代之子”。
然而,這一切早已經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