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猜錯,“盧修師”,不只有一個。
這些“盧修師”,每一個都有不同的計劃。
手指劃動,流淌的銀色化為一張面具。
看著面具,亞戈忽地笑了起來:
“人格面具、陰影、自性、扮演,比起分析心理學,社會心理學才是榮格理論更好的去處呢。”
“心理的可塑性可是很強的,通過隔絕外物來孤立地研究個體的心理,本身就是最大的錯誤。”
說完,他手中的面具潰散,恢復為水銀般流淌的血液,溶入了他的肢體內:
“那么,我們該走了,塔女士。”
亞戈微微壓低了帽檐,視線落在了其中一座被數片光景環繞的高塔之上。
肩上的銀鴉聞聲點頭,隨著亞戈一同,在原地化為一道星河般的銀輝。
.......
血色藤蔓觸須蔓延之地,都在盡數化為實質般的事物呈現。
那一座座高塔,那一片片被高塔聯立統合的鏡世界,在血色蔓延下,逐漸化為實質般的事物,化為真實的血肉物質顯現。
記憶中,他熟悉的地方,夜晚的光景本應是異常陰森的。
時不時就有烏鴉或其他鳥類的叫聲回蕩。
一個男人立在原地,望著這片被血色籠罩的殘破小鎮,和那頗有些陌生的廢墟,神情帶著疑惑和迷茫。
這個地方,他熟悉而又陌生。
深吸了口氣,男人收回目光,脫掉了外套。
不,應該說是身上的皮。
一團隱約呈現人形的蠕動血肉,立在原地。
然后,詭異血肉打開了下方那仿佛無數張面孔拼合而成的行李箱,從取出了一張皮囊,將它套在了身上。
套完之后,已然變為人類女性身形的血肉怪物,才似乎想起什么,低語了一句:
“啊......想起來了,我是......職業者,是......‘縫合者’。”
“但是,這應該不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
“是什么?”
恍惚間,她看向了遠方的天際。
那血色的巨物,那仿佛根瘤、仿佛種子、又像是卵一般的血色巨物,映入了她的視野。
一股熟悉的親近感,讓她邁出了步伐。
對,就是那里。
她要回去。
不然會被巫師大人懲罰的。
帶著恍惚的意識,套著女人皮囊的血肉怪物,以并不穩定的動作,蹣跚挪動起來。
......
亞戈化身的銀色流光,在天空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大地”之上。
不斷擴張的物質界大地。
那無盡迷霧籠罩的幻影界,化為了真實的大地。
血肉的大地。
而從這片大地上,一個又一個身形,“生長”出來。
怎么說呢,就像是花朵?果實?
又或者說......蟲卵。
隨著那一道道巨大的血色藤蔓上裂開裂縫,從中長出了一個又一個人和怪物:
“還真是獵奇的景色呢。”
“嘛,但是心情沒有任何波動.....嘖,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了嗎?真可惜。”
亞戈的臉上帶著笑意。
線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