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師”。
或者說.....
真正的盧修師印象中的“盧修師”。
而且是......
被數個盧修師反復自我定位后衍生出來的存在。
他,與對方對視著。
在浩瀚與渺小的對比中眼神愈發空洞。
因為逐漸知曉了一切,因為全知而失去好奇心的空洞感中,他發出了聲音:
“這便是你所希望的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
“盧修師”露出了笑容:
“人類對于自我,總是會不自覺的進行美化。”
“即使知道這一點,也會如此。”
情緒在浩瀚的意識涌入下,好奇心在全知的磨滅下,亞戈逐漸變得漠然,他知道,在對方的邏輯下會說出什么,他知道對方會有怎樣的描述。
這種一切都變得無聊、無趣的狀況中,他的反應,也逐漸變得淡漠,仿佛一具只會隨著對方的問話刺激而說出自己熟稔于心的答案的機器:
“是的,所以你知道自己的短處,就利用了認知,切割了自己。”
亞戈知道,對方想向他說明經歷。
“沒錯,一開始的‘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里。”
“盧修師”笑著道:
“所以,我切割掉了自己的自知之明。”
“膨脹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如果唯心成了唯物,自我膨脹,就是毫無疑問的利器。”
亞戈眼神淡漠,他知道,對方此時是處于自我炫耀的展示情緒。
“盧修師”笑著:
“塑造一個對我有錯誤認知的人,認為我很陰險,很聰明,但把握不住我到底有多聰明的家伙,那么,他就可以幫助我,讓我變得更陰險。”
亞戈一言不發,他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談及什么,從因果關系上的、最初的盧修師算計后來的盧修師,后面的盧修師認為最初的盧修師更陰險,從而達成自我架空的循環。
自我驗證,循環論證的戲命師。
“不過,本尊的確很陰險,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被他利用。”
“我們也想算計他。”
“他也在算計我們。”
“只不過,不是以互害為目的。”
“而是為了達成目標,一個幾乎不可能做到的目標。”
“盧修師”的臉上,笑意盈然,與最初那位盧修師幾乎別無二致,但,從因果關系的線條來看,他與最初的盧修師,已經相隔了數萬次的循環論證。
不過,亞戈也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
正如他所想,盧修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人類這種經驗生物呢,一旦遇到困難,就會下意識地試圖后退,通過保守化,通過盤踞在已知的經驗上,避免危機。”
“可憐的經驗生物,對于‘最初’,對于‘真正’,對于‘起源’,他們有著莫名其妙的執著。”
亞戈知道,對方在嘲諷他自己,嘲諷他自己的目標——
“本尊想要找回‘狄亞戈’。”
盧修師的臉上,浮現出了嘲諷般的表情。
而原因,則是......
“因為與榮光意志融合后,沒有完全被消磨的意識在夢中,將另一個世界在時間尺度上的死者牽引到了這個世界。”
“就為了這種所謂的報恩?”
“又或者什么所謂友情?”
說著,“盧修師”臉上的表情十分反感:
“就這么簡單?算計來算計去,就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