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盯著他說道:“車根是如何得知我不在家的?”
“我也不知曉啊,興許是他自己探知的吧”
“那他們走了多久了?”
“應該不到一個時辰”
……
夜色中,看著聚在自己身邊的族人,尼堪大聲說道:“布耶楚克出嫁,我作為兄長豈能不送上一程,愿意跟我去追布耶楚克的到我身邊來”
在火把光線的映照下,尼堪一張臉憋得通紅,眾人都知曉那“送上一程”的含義,不過都沒有動靜。
“我去!”
阿林阿站出來了,接著是蘇哈、朱克圖,站出來八人,全部是依附于烏扎部其它部族的人,烏扎部的少年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尼堪心里一冷,不過他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他點點頭,對阿林阿說道:“再從你那里挑選十人”
新十八騎組成了,此去結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尼堪也沒勉強,只挑選了勇敢果決之人,尼堪將十八人帶到木屋那里。
牧仁等人都不在,那兩個老頭都在,老孫頭半晌才說道:“布耶楚克的事我也知道了,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老兒就想問一句話,你打定主意了?”
老頭說的是漢語,在場的只有尼堪一人聽得懂,尼堪鄭重地點了點頭。
孫老頭卻一把抓住尼堪,將嘴巴湊近他的耳朵:“尼堪,你小子瘋了,人家可是有三百騎,再說了,就算你等僥幸將布耶楚克弄回來,車根還是可能盡出大軍滅了烏扎部……”
尼堪聽了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再理會他。
老孫頭將眾人帶到一間空著的屋子,屋子里堆著好幾個長條箱子,老頭三下五除二將箱子打開了。
二十副棉甲,這是尼堪近三年的積存,棉甲是尼堪斷斷續續從漢商那里淘換過來的,每一件棉甲至少花費了兩件上好的貂皮。
還有一壇燒酒,十八騎穿好了棉甲,外面套著鹿皮袍子,并全部配上了雙手橫刀、騎刀、弓箭,尼堪抱起酒壇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將它傳給了阿林阿,接著是蘇哈、朱克圖……
等酒壇子回到尼堪手里時已經是一個空壇子了,他高舉壇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出發!”
……
冬日的尼布楚夜晚,氣溫低到零下二十度,在這樣的寒冷夜晚外出在普通人眼里實在無法想象。
這樣的氣溫,也只有蒙古馬可以駕馭自如。
鹿皮帽子的護耳翻下來了,將除了眼睛的其它部位緊緊包住,所有人都是一人兩騎,在積雪反射的微弱的光線里沿著凍得結實的尼布楚河邊的道路徑直向南跑去。
其實喝了燒酒之后眾人都是熱血沸騰,加上兩件厚衣服在身上,并沒有覺得特別冷。
尼堪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車根既然是帶著馬車來的,肯定不會走得太遠,從烏扎部的駐地到尼布楚有一百五十多里路,以馬車的速度他們現在還到不了尼布楚山。
果然,奔馳一段時間后,十八騎已經看到了大隊騎兵后隊的身影,尼堪倏地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