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島勝茂,肥前藩藩主。
“可釜山離對馬島更近,幕府會同意將貿易地點改到濟州島嗎?”
“無妨”,松尾智保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看到這副模樣,連尼堪也是隱隱有些佩服。
“大汗,對朝貿易的聯絡、設館、文書往來都是本藩藩主來進行的,幕府對細節一概不知”
聽了這話尼堪猛然想到一事,不禁又笑道:“呵呵,聽說貴藩主對外使用的是日本國王使者的名義?”
松尾智保一聽大驚,這么絕密的事情除了對馬藩的藩主宗義成、藩臣柳川調興兩人,以及一直在操辦此事的自己,在日本人里知曉的微乎其微,朝鮮人那里知道的倒是很多,此人能霸占濟州島,前不久又將朝鮮西海岸的水師橫掃一空,多半是從朝鮮人那里得知的。
他還有些疑惑。
松尾智保雖然是柳川調興的家仆,不過從小在平戶長大,平戶以前有許多私自來日貿易的明人,就是在那里松尾智保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漢話,還在平戶堂而皇之做起了“中人”。
眼前此人能點出“日本國王”幾字的不妥之處就相當了不起了,如今日本國名義上的統治者是天皇,實權則操在幕府將軍手里,不過以“幕府將軍”的名義對內倒是沒有問題,對外則大有問題,對馬藩一直打著日本國王的旗號與朝鮮進行貿易,此事德川家光如何能不知曉,不過還是容忍了他的做法。
目前柳川調興向德川家光告密的核心內容便是藩主宗義成篡改文書內容,莫說外國人了,就是尋常日本人看到了也是云里霧里,此人卻一眼便看出端倪所在,這就不是朝鮮人所能告知的了。
松尾智保趕緊收起了自己內心隱隱的輕慢之心。
“大汗”,松尾智保跪坐在地上,此時身子也大幅伏低,“眼看北風就要正式到來,日本國對朝最大的風末季貿易幾日后便要展開了,屆時全日本需要對朝貿易的船只全部云集對馬港,趁著最后的南風北上釜山……”
“有多少船只?”
“二十艘大型關船”
“去朝鮮的貨物是?”
“多為金銀銅鐵等物,也有一些刀具、布匹、綢緞”
“回來呢?”
“多為皮毛、人參、麻布”
“一次貿易額大約有多少?”
見尼堪突然問起這個,松尾智保還以為他在默算可能在濟州島貿易的利潤,便回道:“按照大明的規制,起碼有二十萬兩”
尼堪點點頭,“那你是代表藩主來的,還是代表柳川調興來的?”
松尾智保一愣,隨后倒是斬釘截鐵,“我是柳川君的仆從,自然代表柳川君”
尼堪笑道:“本汗實在不知曉柳川君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日本官府的體制,本汗多少了解一些,像柳川君這樣以下犯上在幕府將軍那里也是犯忌諱的,無論你家藩主有何過錯,最終得到災禍的還是柳川君”
他見松尾智保不說話,便繼續說道:“總共才二十條船只前往釜山貿易,柳川君便想要兩條,若是我是藩主的話肯定也不會同意,除非……”
“最終得到災禍的還是柳川君”一言在松尾智保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可是非常理解尼堪這句話的,到時候不但是柳川君得到災禍,作為他最得力的仆從肯定也逃不過。
尼堪的“除非”點燃了他的希望。
“讓日本到朝鮮的貿易局限在濟州島確實是一個辦法,屆時本汗出面,不要說兩條船了,就算是三艘、四艘也不在話下”
“眼下的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