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黃溢、喀克篤禮想要深入到濟州島內地,就只有全力攻下堡寨才行,否則就只能鉆入內河兩側的山林繞到堡寨后面。
尼堪建成此寨后,還立即將堡寨附近一百丈的樹木砍伐一空,敵人想要利用山林從容抵近堡寨亦不可得,就算從河西繞過了堡寨,深入到內地,還是要面臨堡寨里軍力的打擊。
何況他們是從這里下船的,算是他們的后路,后路不穩,何敢深入內地?
故此,黃溢他們只有強攻堡寨一途!
不過,想要輕松攻下堡寨是不可能的,寨子建設在小山的頂部,也就是將小山削平之后建造的,下船后想要來到堡寨前面還需要經過一道長約三十丈、寬約一丈的石階。
不過在石階的盡頭,朱克圖并沒有安排防守的兵力,他已經將全部的兵力收縮到了寨子里,正靜等敵人來攻。
這樣的話,黃溢、喀克篤禮兩人便從從容容將三千人全部帶到了堡寨的東面和南面——那也是堡寨附近兩處開闊的地方。
……
時間過得很快,接近日暮時分,濟州港附近的海戰已經接近尾聲了。
在孫佳績水師機動靈活、又目的明確的打擊下,以往為朝鮮王國立下赫赫戰功的龜船幾個照面之下就不支了。
在索倫人船隊優勢火力的轟擊,更優良的船型、船速的穿插下,一日的功夫便大半被殲,不過全羅道觀察使沈器遠、水師統領李元老還是帶著十幾艘大船跑掉了,剩余的船只不是被毀便是被俘。
而南邊的黃溢、喀克篤禮在攻打了一天后,只在堡寨面前留下了幾百具尸體,對于堡寨未損分毫。
沈器遠撤退時是倉皇北遁,哪里還能想到自己南面還有一支陸師,于是南面的黃溢、喀克篤禮在攻打一日后便在堡寨外面安營扎寨,準備第二日再次攻打——此時,從船上卸下來的十幾門佛朗機火炮已經安裝到位了,第二日便可大派用場!
不過,他們注定又要失望了。
第二日,當黃溢將佛朗機火炮一字排開準備大快朵頤時,堡寨里的火炮首先轟響了——頭一天,這朱克圖的部隊并沒有使用火炮,全部是火銃和震天雷。
不到一刻功夫,堡寨里的五百斤火炮密集的炮彈便將那十幾門佛朗機炮擊得東倒西歪,附近的炮手也嚇得四散奔逃。
“砰!”
幾輪火炮的轟擊之后,只見堡寨的南門突然打開了。
朱克圖帶著五百飛龍騎殺出來了!
一邊是散亂的步軍,一邊是蓄勢已久、整裝待發的重騎兵,結局是明顯的,就算有喀克篤禮一千精銳在此也無濟于事。
喀克篤禮倒很醒目,眼見不敵,他帶著親衛趕緊沿著石階往下退。
不過,在退到一半時他不禁傻眼了。
只見岸邊的碼頭上排著一隊整整齊齊的步軍,約莫千人的模樣,手里都拿著火銃,正對著那道石階。
而在港口的外圍,龜船、板屋船的的外側,停靠著幾十艘大船,那船只的形制喀克篤禮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是索倫蠻子的!
由于突襲濟州島南側的都是步軍,前來的這些個龜船、板屋船全部只配有操控船帆、船槳的水手,眼見得他們是被突然來到的敵人突襲俘虜了。
那為何船上的水手沒發出警訊?
一想到那些槳手的身份,喀克篤禮一下明白了。
“別開銃,我是輝發部的,不是建州的!”
喀克篤禮“撲”地一聲跪下了,發出了一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