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延,這位歷史上統治青藏的第二位大汗如今三十五歲了,身形高壯,不
過座下卻還是一匹矮壯的蒙古馬。
他一見到眼前這座控制著陽道的木寨,眼里面不禁閃過一絲輕蔑。
“你,在火炮的掩護下逼近敵寨,用馬匹將敵寨拉到!”
“你,帶一千人將戰馬馬蹄裹上枯草,準備從昆都倫河上繞過去”
吩咐完這一切,達延既沒有讓人安營扎寨,也沒有后續的吩咐,似乎在派出去這兩個千人隊之后,這坐落在驛道上小小的堡寨便唾手可得。
不多時,達延的十門佛朗機火炮便布置好了,不過他手下的布哈拉人(烏茲別克人)尚未開始裝填,對面堡寨里的火炮卻轟響了!
博敦,舍爾庫特的兒子,如今卻是這座堡寨三百步軍的首領,官銜副千總,赤塔學校畢業的學生之一,畢業后他既沒有回到希洛克河流域協助自己的父親打理部族諸事宜,也沒有按照吏部的安排去某部落擔任斷事官,而是報名參見了常備軍。
與尋常部族少年愿意參加騎兵不同,博敦卻對步軍情有獨鐘,當然了,他喜歡步軍,也是因為喜歡在地面上有充分的時間使用火銃、火炮,他喜歡那燧石猛地撞擊火藥池后濺起的火花引燃發藥,然后從火門里冒出大團黃褐色硝煙的感覺。
自從孫傳宇在此地建造木寨準備派人駐守時,博敦就自告奮勇地報名了,此地雖然最多只能容納五百名士兵,平常只有三百名,不過他雖然頂著副千總的名號,實際上卻干著隊長的活計,手底下只有一百人——他今年只有十七歲。
到了這里便能帶三百人,還是火銃、火炮混雜的隊伍,博敦自然是盼望了許久。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孫傳宇沒怎么考慮便同意了。
舍爾庫特大汗自從貝加爾湖以西遷到希洛克河流域后,尼堪又給他撥了一些布里亞特部落的牧民,一時實力不降反增,手底下的部民已經超過了五千戶。
舍爾庫特子女眾多,博敦只是其中之一。
眼下,擺在呼延寨北面的五門五百斤重的火炮轟響之后,博敦的臉上不僅浮現出一絲笑容。
木寨一面臨山,東面臨著昆都倫河,南北兩面對著驛道,此處倒是驛道最為寬闊的地方,否則也不會在這里修建堡寨,除了靠山的那一面,另外三面都布置了五門五百斤、五門兩百斤重的火炮。
加上每一面的一百火銃手,雖然是木寨,不過想要輕松地攻破此寨卻不是容易的事。
不過在達延的眼里卻不是這樣,眼前的這座木寨雖有些古怪——木寨不高,最多一丈的模樣,好像糊著一些泥土石塊,將松木緊緊裹在一起,這種建造方式莫說在漠南,就是在天山南北、七河流域也很常見。
但堡寨里突然露出來的火炮轟鳴聲還是將達延拉回到現實——對方的火炮不僅聲音比他的三百斤重的佛朗機炮大,射的還遠、還準,一輪轟鳴過后,自己的佛朗機炮就有兩門連人帶炮“化為齏粉”。
“開炮!開炮!”
達延大怒,嘶聲竭力地大喊道。
在達延的威逼下,那些布哈拉人將正準備將火炮往后挪一挪的心思放下了,硬著頭皮在堡寨火炮的威脅下開始了裝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