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孫秀林站在那艘蘇納親任艦長的“烏扎號”大船上,這心里也是十分自得。
與此時的明人一樣,除了建奴、韃奴,由于彼等長期以來對明軍形成的軍力上的優勢,這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畏懼,不過作為一個驕傲的大明士子,對于那些個朝鮮、倭人、西南諸蠻還是有心里優勢的。
若是尼堪親至的話,由于有后世的包袱,就絕對不會這樣了。
孫秀林身邊站著兩人,一人是原本浙江的海商,秀才出身,心高氣傲,因為很是不滿鄭芝龍那廝購買通行令旗的做法,結果被鄭家毫不猶豫搶了船只、財貨,導致他血本無歸,最后只得投靠杭州豪商沈默。
此人在被搶之前,倒是經常往來平戶、杭州之間,久而久之,竟學會了日本話。
今年,沈家做出了他們認為家族最重要的決定,讓沈默放棄經商,而以士子身份加入到瀚海國,瀚海國里,沈默與孫秀林相交莫逆,經常在一起唱和詩詞,況且濟州島終究離大明最近,于是便投了濟州島。
孫秀林自是歡喜不迭,稟告吏部后,讓他先在濟州府跟著自己干了半年,熟悉瀚海國的典章后被派到濟南(也就是后世的南濟州郡)擔任知州。
沈默去了瀚海國,此人也跟著來了,孫秀林見他精通日本語,便安排他在商館區海關處做事。
如今尼堪安排孫秀林前往九州處理島原之事,也將他帶來了。
潘學忠,一位年紀與孫秀林相仿的秀才商人。
還有一人則是濟州府的鎮守使李延庚。
按說,一個府尹、一個鎮守使,應該留一個看家才好,不過尼堪考慮過后還是讓李延庚與孫秀林一起去九州了。
李延庚,遼東武舉出身,一舉一動頗有漢人武將的風范,若是讓另一名大將達春跟著去,這天國上使的風范絕對出不來。
不多時,前面駛來一艘小船,船上除了劃槳的艄公,另一人則是提前到此的柳川靜云。
“孫大人,日本總大將說了,只準一艘船只進入港口”
“總大將?”
一個奇怪的稱呼。
柳川靜云趕緊介紹道:“此人在日本國位高權重,如今僅次于天皇、幕府將軍,相當于大明的尚書、侍郎”
“那好吧”
蘇納指揮烏扎號在小船的引導下緩緩駛入了長崎狹窄的港灣,而其它船只則停在港口外海的沖之島附近。
作為松平信綱的大本營,港灣附近自然還有警戒的日本關船,這些關船就在沖之島與神島之間的入口停著,時刻盯著那些看起來有些不善的船只。
作為此時的九州諸島,既見識過西夷那高大的蓋倫船,也見識過鄭芝龍旗下偉岸的烏船,不過這些船只都有日本幕府頒發的朱印狀,船只名字、數量、貨物在朱印狀上都規定得明明白白——當然了,與其它地方一樣,若是完全按照幕府的規定來貿易是不可能的,其中的徇私舞弊也是少不了的。
以此時日本那點兒水上力量,也不可能完全杜絕走私貿易。
但如此多的沒有朱印狀的船只突然闖入,自然引起了長崎關船的警惕。
到了今年,另外兩艘同樣級別的船只也下水了,被命名為“墨爾迪勒號”、“奧拉號”。
如此一來,原本尼布楚大草原上五大索倫部落的名字便齊了,得知這個消息后,五個部落也是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