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少年撓撓頭,最后還是接了過來,“多謝少主”,這一看之下,他不禁叫了起來,“哎呀,這還是船嗎?天地間竟有如此快速之船?”
他叫喚的同時,船只中間桅桿上負責瞭望的水手也吹響了嘴里的哨子,不多時,從船艙出來一位大漢。
約莫二十五六歲,留著短須,身形中等,沒有著甲,不過從步伐、身形來看,多半是一個練家子。
他一出來,三位少年都轉了過來。
“四叔”
“將主”
原來此人便是閩海王鄭芝龍的同胞弟弟,排行第四的鄭芝鳳,大明的武舉人,剛剛改名鄭鴻逵,我們今后便稱呼他為鄭鴻逵。
鄭鴻逵,十二歲便跟著他哥哥鄭芝龍闖蕩四海,如今雖然才二十六歲,卻隱隱是鄭家除了鄭芝龍之外威望最高的人。
他就是這三百二十艘大船隊的總將主,他身后還跟著一人,年紀與他差不多,也是鄭家的人,鄭彩,鄭鴻逵的副手,鄭鴻逵的侄子,尼堪殺死的那位鄭聯的兄長。
而在中間這支船隊的兩側,兩支船隊的首領分別是洪旭、陳輝,鄭芝龍手下四大將排行前兩位之人。
眼見得鄭芝龍這次是精銳盡出,且信心十足,否則也不會放心地讓他的長子、剛剛十五歲的鄭大木跟著鄭鴻逵出海了。
而鄭大木身邊兩人,則是鄭芝龍精心為他挑選的玩伴兼護衛,一人叫施瑯,從小跟著鄭芝龍在海上闖蕩,不僅武藝高強,還見多識廣,另一人則是鄭家軍年輕一帶里的頭號猛將,丁鎮,自然是為了護衛鄭大木周全才派到他身邊的。
就在鄭鴻逵舉起望遠鏡眺望時,那艘速度奇怪的船只上,也有一人舉著望遠鏡看著這邊。
只見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藍相間的短衫,袖口扎了起來,戴著一頂白色的大帽,腰間扎著牛皮腰帶,右側掛著一支短銃,左側掛著一把單手橫刀,下身卻是一條這個時代罕見的短褲,短褲的顏色是灰色的,小腿卻纏著綁腿,腳上穿著一雙寬口布鞋。
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再看其它人,幾乎與他一樣,不過腳上卻是一雙草鞋。
只見他面色白皙,與其他水手完全不一樣,但脖子、腿上露出來的部分曬得黝黑,估計是常年戴著大帽的緣故。
興許是見西面的船隊規模實在是太大,此人也是吃了一驚,仔細觀察那旗艦上的旗幟模樣后,心里也在暗暗盤算著,半晌才點點頭。
“十八芝,呵呵,一朵靈芝,多半是那鄭芝龍的船隊了,以往他開到長崎、平戶一帶貿易的船只最多三十艘,如今這么大的規模,又從琉球群島海域偷偷北上,其目的不問便知了”
“艦長”,只見從中間桅桿上下來一人,裝束與此人差不多,手里卻是一架雙筒望遠鏡,“多半是鄭芝龍那廝的船隊,如此大的規模,肯定是沖著濟州島去的,您看…”
“你的意思呢?”
這少年說話的聲音,竟然與尼堪有些相像。
“艦長,雨燕號的速度是對方福船的三倍以上,此處是宮古島與那霸島之間長達五百里的空曠海域中間,離濟州島的直線距離還有近兩千里,雨燕號可以在10日以內抵達,對方最快也要一個月,我等快速北上,盡快通知孫將軍為妙”
“不”,少年卻搖搖頭,“以雨燕號的速度、靈活性,不去戲弄一番如何對得起大汗的苦心孤詣?我等五月份南下,二十日就到了呂宋,一路上都是茫茫大海,別說船只了,就是海鳥見到的也少,好不容易來了敵人,豈可輕易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