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呼轍爾,意思是平安和祥的地方,后世阜新市平安地鎮。
西拉木倫河、老哈河在此相遇,匯流后的河流我們稱她為西遼河,西遼河與東邊過來的東遼河匯合轉向南邊,之后,遼河是她的名字。
西拉木倫河、老哈河相遇的地方,便是庫呼轍爾。
二月下旬的西遼河流域,依舊是寒冷蕭瑟的景象,西拉木倫河、老哈河、西遼河都凍得結實,不巧的是,此時西遼河流域又開始下雪了。
春雪,西遼河,庫呼轍爾,一場大戰正在上演。
蕭阿林的五千精騎與岳托的五千以鑲紅旗、正紅旗為主,加以一千兩黃旗巴雅喇的滿洲精銳正在酣戰不休。
與岳托不同,他的身邊還有五百鑲紅旗的巴雅喇,蕭阿林卻毫無保留,一下將全部五千人馬投入了戰斗,而且自己親自率領一千身著板甲的飛龍騎直接對上了鰲拜的一千兩黃旗巴雅喇。
戰斗已經進行了小半個時辰。
在西遼河,戰斗正當時,此地不像黑龍江、呼倫貝爾一帶,二月份不是一個戰斗的好月份,若戰斗在那些地方,在沒有手套的情況下肯定握不住兵器,而在此地,雖然寒冷,不過尚能忍受。
一處小山坡上,岳托端著一個單筒望遠鏡正在緊張地注視著戰況。
眼下的情形是:雙方都是五千人馬,鰲拜的巴雅喇精銳竟然與蠻賊的飛龍騎纏斗了好一陣子,并且絲毫沒有退讓的跡象。
不過左翼那兩千隸屬于他阿瑪代善的正紅旗精銳似乎有抵擋不住的趨勢,在望遠鏡里,岳托已經注意到了,對著正紅旗人馬的蠻賊騎兵幾乎都是大清國巴雅喇的裝束,棉甲外面套著一件魚鱗甲,清一色的馬刀,左胳膊上掛著一面小盾。
而右邊他親自擔任固山額真的鑲紅旗兩千精銳與兩千蠻賊騎兵斗了個旗鼓相當,他自然也注意到了,當自己的鑲紅旗騎兵沖上去時,首先受到了對方火銃的射擊,而鑲紅旗的騎兵拋出去的是短斧和骨朵,雙方的射程差的太遠,這兩千鑲黃旗騎兵一下吃了大虧。
不過隨著雙方逐漸短兵相接,都以馬刀戰斗的時候,對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按照態勢的發展,若是再戰斗小半個時辰,他鑲黃旗的騎兵應該能戰勝這支拿著馬刀、背著火銃的騎兵。
現在的關鍵就是鰲拜那里了,在望遠鏡里,岳托也是觸目驚心。
兩黃旗的巴雅喇裝束就算很變態了,可惜到了蠻賊的飛龍騎那里就完全不夠看了,他站在山包上,耳旁不時傳來己方兵器擊在對方那耀眼的鋼甲(岳托就是這么認為的)上傳來的“叮當”以及劃過鋼甲的“嘎吱”聲。
而雙方主將在其中也十分顯眼,兩人的身高都在六尺以上(一米九左右),都騎著黑色的大馬,都當得“萬夫不當之勇”,在這兩人的虎槍、雙槍下,都是亡魂累累。
不過大隊的騎兵戰斗,不可能被區區一人左右了,大多數騎兵依舊是旗鼓相當。
一向以沉穩、狠辣著稱的岳托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也是,從霍林河初次與蠻賊的軍隊戰斗,到寧古塔、吉林,大清國的常勝將軍岳托幾乎是屢戰屢敗,幸好七井子之役他無緣參加,否則又是一場敗仗。
但此次完全不同,這里沒有火炮,沒有那變態的火銃,純粹的馬上爭斗,咱大清國還是不輸于任何人的。
現在他的心情逐漸安穩下來。
他還有后手,對面的蕭阿林確是一員勇不可當的悍將,不過也就是如此了,他沒有留預備隊,在等小半個時辰,等雙方都筋疲力盡時,呵呵……
雙方的戰斗從上午巳時中刻(十點)左右開始,如今快到末刻了,雙方都是漠北、林中的悍勇之人(女真人嚴格來說也是林中之人),都甩開了膀子酣斗,越斗興致越高,似乎都將對方當做了草原上的狼群,林中的黑熊。
太陽逐漸升到了半空,一絲暖意助長了戰斗的氣氛,一時,場中蒙古式的、女真式的罵人臟話此起彼伏,夾雜著大呼小叫,端地熱鬧。
四十歲的岳托完全感受到了場中的氣氛,幾次都想親自下場大戰一場,一剎那,“就算戰死了也值得”的想法涌上了心頭,但“大清北面都統,和碩成親王”的頭銜最終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