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支頓河騎兵都穿得厚厚的,帝國發放的呢絨大衣外面還罩著一件毛皮衣服,毛皮帽子的領子也落了下來,緊緊護住面頰。
嘴巴、鼻子也被一條羊毛圍巾包住,整個面部只露出一雙睫毛沾滿雪花的眼睛。
他們的胯下,那是尼堪垂涎三尺的頓河馬!
說起頓河馬,原本是蒙古馬與阿拉伯馬混血的后代,它幾乎包含了在西伯利亞生活、作戰、挽乘所需要的耐勞、耐寒、大力、沖刺、不挑食等諸多優點,也是大夏帝國想用乞爾吉斯馬與蒙古馬雜交得到的那種馬匹。
這些戰馬普遍身材高大,這還不算,它們既能高速沖刺,還能負重遠行,既耐受寒冷、疲勞,還對主人忠心耿耿,簡直是天賜給騎兵的寶物。
哥薩克善于騎戰,除了他們從小就在馬背上練習、精于馬刀外,便是與頓河馬大有關聯了。
這種馬在歐洲不起眼,在亞洲一帶卻是幾乎無敵的存在,這也是哥薩克往往以少勝,動輒以幾十騎、幾百騎追著亞洲騎兵跑的重要緣故,火器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頓河馬多半是紅色、黃色,在寒冷、以黑白二色為主的西伯利亞冬日里異常醒目,在久加諾夫這八百騎兵在離欣奎還有五十里時,又有幾匹快馬正在往欣奎方向飛奔。
不多時,這幾匹快馬便跑到了欣奎附近——那是一段約莫十里長的山谷地帶。
不多時,只見欣奎兩側長滿了冷松、冷杉、山毛櫸、布滿厚厚積雪的山坡突然松動了。
阿林阿活動了一下窩在壕溝里太久有些發僵的身體,又站了起來,看著跟他一樣卷縮著身體的瀚海軍,這心里若是不自豪是不可能的。
他們這支隊伍隊伍在這冰天雪地的野外已經蜷縮三天了。
三天,在零下二十度的野外,也只有他這個北上野人出身帶著的以索倫諸部為主,雜以少數雅庫特人、漢人、蒙古人的部隊才能做到。
在以前尼布楚以北的北山,冬日,對于阿林阿他們來說,零下十度那是稀松平常,零下二十度,那是稍顯異常,零下三十,那也無須慌張。
當然了,作為野人部落,他們自然不可能測定溫度,不過全憑身體感受罷了。
這三日,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這兩千步軍、一千二百騎兵都是用雪就著炒面過來的。
眼下,在這處俄羅斯逼著蒙古人、乞爾吉斯人、索倫人修建的狹長道路兩側,每一側離地面約莫三十米的山坡上,每側各一千近衛步軍,從二百斤起步,一直到五百斤的短管火炮每側各五十門,加上兩千桿火槍。
如此大的陣仗,等的就是身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八百騎兵。
“只要消滅了這八百騎兵,葉尼塞河以東的廣大地方就是帝國的了”
這是尼堪在阿林阿出發前對他說的話,也是沒有告訴喀克篤禮、王承鸞兩人的秘密作戰計劃。
原本這個計劃還是有些冒險的,沒想到的是,王承鸞大大咧咧帶著少數人馬行走在安加拉河冰面上將附近的敵人全部吸引了過來,一舉殲滅后,阿林阿又包圍了兩河之王鮑哈波夫所在圖倫斯克,木制的城堡,一日功夫便攻下了。
有了這些先決條件,才有可能眼下這場伏擊。
前面說過,在這樣天氣下的野外,依舊敢于作戰的軍隊這個世上只有兩支,一支是哥薩克,一支是瀚海軍,不過,敢于在野外埋伏,還能埋伏幾日的,這世上只有一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