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若是放到瀛洲附近,沒準會給自己惹下大麻煩,何況自己在瀛洲缺的是工匠,并不是像他們這樣的商人——到如今,他對尼堪組織起這樣一個什么“美洲公司”的用意尚未弄清楚。
“不如讓他們去孫德茂那里,反正沿著俄勒岡河一直向東,便是廣袤的草原地帶,聽說有五個尼布楚大草原那么大,部落眾多,正是這些人發揮的空間,隨便他們怎么折騰”
想到這里,他輕咳一聲。
“諸位都是俊杰之士,實不相瞞,瀛洲此地當然歡迎各位前往,那里湖光山色確實是人間勝境,各位大可前往游覽,不過瀛洲附近地域狹小,恐怕容不下諸位這樣的大才”
“瀛洲下轄的俄勒岡,面積廣闊,其東面更是廣袤無邊,那里的部族眾多,草原上的野牛、狼群、灰熊數不勝數,一年一度的的大馬哈魚季節更是嘆為觀止,正是諸位大有為之地,不如分一部分前往,如何?”
眾人沒有去過那里,也不知牧仁的具體用意,現在都一門心思想著要盡快趕到那里,哪里還管得了那許多,紛紛站起來說道:“但憑侯爺吩咐”
次日,眾人開始出發了。
陳啟新夫婦、孫臨夫婦,許都、阮進也各有小妾跟著,也就是他們四人帶了家眷,都坐上了“徽州號”。
阮進帶了二十人的水手,都是跟著他以前在在舟山海域興風作浪的海盜,是準備來接手這艘大船的,不過彼等以前只操弄過縱帆的小船,見到這艘如此之大,船帆如此之多,支索如此復雜的船只,除了目瞪口呆外也只能老老實實跟著原本是孫佳績的手下,如今轉到美洲公司名下水手操練。
王輝、呼圖克,原本是最早加入瀚海國水師的漢人、索倫人,如今年紀大了,都被打發到這艘船只上來了,王輝還被任命為徽州號的副船長,而呼圖克則是船上為數不多武裝的首領。
為了多裝貨、人,這艘信天翁號只在上層甲板配備了六門火炮,首尾各一門,兩側甲板各兩門,都是千斤重的短管火炮,當然了,首層甲板面的艙室里還有一些小炮。
除此之外,還有不到三十人的退下來的老兵,其中全部是火銃兵,萬一遇到肉搏的時候,還可以上刺刀搏命。
從室蘭到蘇西洛河的出海口,也就是當初荷蘭人特弗瑞擔任艦長的奧拉號偶然抵達的地方,后世俄勒岡州佛羅倫斯鎮所在,已經大大方方建起了一座城堡,并命名為蘇西洛堡,從室蘭到蘇西洛的直線距離大約在一萬五千里路左右。
這個距離也是如今在船上配置了航海鐘、六分儀并且有精確計算經緯度能力的瀚海軍才能做到的,有了航海鐘才能準確計算時間,有了六分儀才能準確定位,兩者結合起來才能計算距離,進而計算船只的速度。
帝國海軍測試過,一萬五千里海路,中途日夜不停地行駛,若是雨燕號,最快可以在二十天的時間抵達,其它船只掛上側帆后也能在三十日抵擋,這也是帝國領先這時代差不多兩百年的船型、帆型設計以及尼堪帶來的金手指才能做到的。
眼下,西班牙大帆船已經恢復了航行,他們在這一段距離,起碼要三個月,故此,若是在中途遇到大帆船也不是奇怪的事——雖然他們出發的時間更早。
尼堪也不大擔心,自從他的船隊在日本東側海域頻繁活動時已經引起了西班牙人的注意。
按照這支艦隊的實力,就算西班牙人將墨西哥、秘魯兩個總督區的船只都調過來他也不怕。
三十日,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相對于這距離,用“煙波萬里,彈指一揮間”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比起后世在巴拿馬運河開通之前,美國同樣類型的“飛云號”飛剪船從東海岸紐約出發,饒合恩角抵達洛杉磯一帶,航程長達五萬里卻只花了八十天相比這速度并不算什么。
這不,正說著,蘇西洛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