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愛星阿才知曉瀚海軍的真實實力。
一日功夫,官街堡周圍的輔堡就全部陷落了。
這是因為,與其它幾路不同,身為長白山軍團指揮使的恩索手下還有一支完全建制的炮兵隊伍,尼布楚青銅炮、短管炮一應俱全。
故此,當尼布楚青銅炮那駭人的巨響傳出時,城堡里的愛星阿臉色不禁白了。
費爾南多也是如此。
他本來是被孫元化邀請過來訓練手下火炮手、火槍手的葡萄牙教官,沒想到還沒抵達登萊多久便發生了以孔有德為首的登萊之亂,最后他跟其他幾十個葡萄牙人一起被孔有德裹挾到了遼東。
到了遼東后,皇太極倒是沒有虧待他們,讓他們協助制造火炮、火槍,還幫著訓練以馬光遠、石廷柱為首的烏真超哈部隊。
這不,當清國、夏國在長白山一帶對峙時,費爾南多又建議在官街堡原堡的基礎上修建菱堡,這一次,清國同意了他的建議,建成好之后之后還讓他擔任此堡的副將,一開始是給勒克德渾當副手,后來又給愛星阿打下手。
十二斤尼布楚青銅炮轟響時發出的那低沉、厚重、悠長的巨響連他這個今年接近四十歲,先后參與過葡萄牙人與荷蘭人在印度、馬六甲、澳門多場戰斗、經驗異常豐富的老兵也有些膽戰心驚。
作為里斯本附近的海港城市埃斯托里爾的槍炮匠,費爾南多對于槍炮的聲音非常敏感,當然了,那都是在短管炮的基礎上得來的,加農炮,特別是新式加農炮的聲音別說是他了,就算目前歐洲對火炮鉆研的最為透徹的英國人也沒聽過。
他們的艦載加農炮依舊沒有擺脫傻大肥粗的德性。
望遠鏡里,那并不粗大的身材,黃綠色的炮身,兩個明顯包裹著鐵皮或直接就是鐵制的車輪,沉重的吸收火炮后挫力的炮架一覽無遺。
“這是怎樣的火炮啊”
當然了,像這種十八世紀后期才出現的火炮,里斯本鄉下的鐵匠費爾南多是不能理解的。
“老費,趕緊想想辦法啊”
他不顧愛星阿狠狠抓著他的肩膀,不停在他耳邊吼著,而是掏出來一個煙卷。
哆嗦著點上后,猛地吸了一口,他有些忙亂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怎么辦?
他也在想著。
出擊毀了此炮當然是下下之選,那也不符合修建菱堡的初衷,何況堡子里只有幾百人,而外面的“蠻賊”恐怕至少有幾千人。
“蠻賊?”
在吞云吐霧中,費爾南多苦笑了一下,拿著如今在歐洲也很少見的燧發槍、有著這奇怪聲音、威力巨大的火炮的人還能是“蠻賊?”,若真是,那整個歐洲都是蠻賊了,而滿清、大明更是蠻賊中的蠻賊了。
半晌,他終于安定下來了。
所謂菱堡,真正的菱堡最重要的特征除了那奇怪的造型以方便以多面對敵一面,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外,一個重要的特征就是菱堡都很厚實!
像西班牙人在菲律賓修建的大大小小的菱堡,若不是瀚海軍投機取巧,想要堂堂正正打破攻進去那純粹是異想天開,馬尼拉附近的圣地亞哥堡的城墻厚度達到十米。
十米厚的的城墻,就算是烏爾班大炮來了也沒辦法打破。
眼下這官街堡自然沒有圣地亞哥堡那么夸張,不過也達到了一丈的厚度,兩側全部是用條石混合糯米、蛋清等古法膠連劑砌成的,中間只有約莫一米的夯土層。
那奇怪大炮射出的實心彈在擊中城墻后,雖然聲勢駭人,在堡子里的人膽戰心驚,不過除了有些許灰塵落下,城堡結構并沒有受到任何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