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庭玉點頭哈腰地將那一伙蒙古人引到一家客棧,趙良棟那伙人已經自己在一家客棧住下了。
這樣一來,整個瓜州,六家客棧全部住滿了。
楊庭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來到了趙良棟那里。
“趙兄”
“楊兄”
這家客棧的老板以前也是一個私鹽販子,與另外的私鹽販子爭奪地盤失敗后便退入到邊荒來了,一見如今的瓜州老大與客人熟悉,趕緊吩咐伙計將最好的酒菜拿上來。
楊庭玉見了也不客氣,就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了,坐下前還用衣袖撣了撣桌子上的灰塵——瓜州這地方,四周都是沙漠,大風起時到處都是灰塵,連屋子里也不例外。
客棧老板上了一盤羊羔肉,一盤切好的牛肉,還有一盤灰灰菜。
“喲呵”,在三個土色的劣質陶盤旁邊卻放了一個琉璃酒壺,趙良棟記得自己還是一次去涼州時在客棧喝到過,沒想到在這邊荒之地也有此物。
楊庭玉端著酒壺給他斟了一碗,“趙兄,此物是用葡萄做的,甘涼一帶不多,不過哈密卻多得是,也有商販販到這里來”
趙良棟等楊庭玉也給自己倒好了,便舉起了大碗,“沒想到在此處還能見到故知,常言說得好,春風不度玉門關,還有那甚西出陽關無故人,沒想到我剛出此關便遇到了故人,來,這是我二人的緣分,干了!”
等趙良棟滿飲此碗之后才面色大霽,原來這酒在水井里泡過,冰涼的很,在悶熱的夏日能有這么一杯酒水實在是勝過甘露。
楊庭玉能當上瓜州的“老大”,自然也不光有匹夫之勇,察言觀色那也是必須的,他見趙良棟的神色明顯是在與其它的事務作對比,便笑道:“趙兄,難道還有比這冰鎮的葡萄酒更好的酒水?”
“你還真別說”,趙良棟擺擺手,“世上還真有此物,那物初次品嘗味道不佳,不過在炎熱的夏日,若是能飲上一杯,絕對不亞于這葡萄酒”
“哦?”,瓜州此地接近哈密、吐魯番,多得是葡萄酒,原本喝過此酒后楊庭玉便對大明的燒酒有些不屑一顧,以為此酒就是世上最好的酒了,可聽趙良棟這么一說,難道還有比葡萄酒更好的酒水?
“難道是用了琉璃杯的緣故?”
常言說得好,“葡萄美酒夜光杯”,那夜光杯楊庭玉自然沒有見過,不過琉璃杯卻見了不少,難道用琉璃杯喝葡萄酒味道才最佳?
“非也”,趙良棟卻無情地否定了,“那是一種叫做啤酒的東西,夏日在水井里涼透了喝下后,簡直賽過活神仙”
“啤酒?”,楊庭玉有些茫然。
趙良棟擺擺手,“不說這個,楊兄,你不是在鎮藩衛做事嗎?怎地……”
一見楊庭玉神色有些暗淡,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也好,這里沒有管轄,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