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明國,洪承疇應該最有發言權了,眾人都看向他。
洪承疇也是一幅“非我莫屬”的模樣,他站了起來,先向尼堪施了一禮,然后侃侃而談。
“治國之道,無非官、兵、民。官者,籌劃方略,居中調度支應;兵者,對外,守護疆界,對內,彈壓反叛;民者,農工商是也,尤以農者為重”
“若是順天應命,陰陽調和,三者各安其命,各守其責,自當國泰民安,外可御敵于外,內可垂拱而治”
“大明……明國近來多有不順,外有建州作亂,遼東一地便拿去了軍餉的一半,更兼天災**不斷,大旱、瘟疫此起彼伏,導致餉源減少、斷絕”
“亂民趁機嘯聚,官府在彈壓之時,多有不當之處,或過于苛厲,或過于寬柔,導致鎮而復叛,叛而復鎮,終成燎原之勢”
“明國兵卒,苦于無餉無糧,豈能全力以赴?饒是如此,官軍依舊比賊寇強大,但終究埋下隱患,有的深受國恩卻并無忠君愛國之心,明明有滅盡賊寇之力,事到臨頭卻紛紛留有一線,導致賊寇始終不能剿滅”
“先是陜西,再是山西,接著便是中原一帶,賊寇久不能除,耕種之事便隨之荒廢,沒有耕種,哪有錢糧供餉?當此時,朝廷應當稍稍緩減一二,可惜依舊苛厲如常,此種情形之下,便有更多的農戶投入賊寇營伍”
“總之,這幾年,朝廷外有建州之患,在遼東耗費了大量的軍力、錢糧而一無所獲,內有天災**,導致流寇日益做大,朝廷上下皆有舉止失措之責”
“沒了?”,尼堪點點頭,微笑著看著他,洪承疇一愣,心想,“難道皇上并不滿意?”
于是又補充了幾句,“明國皇帝剛厲乖張,喜怒無常,作為他的臣子,晚上還是好端端的,第二日上朝后還不知曉能不能活著回來,登基后沒有幾年,內閣、督撫換了不知凡幾,政綱也是無端變換,上下都莫衷一是,如此用人、施政,豈有長治久安之勢?”
尼堪讓他坐下了,又看向其他人,這里面,除了洪承疇,也只有姚恭有發言權了。
沒想到的是,當他聽到洪承疇最后對崇禎帝的評價后卻有些不忿,他倏地站了起來,先是向尼堪施了一禮,接著便大聲說道:“學生的想法倒是與洪大人不同”
“自從皇帝登基之后,宵衣旰食,夙興夜寐,不能說不是一個好皇帝,有些事情確實操切了一些,不過國勢艱危如此,總有一二苛厲急切之處,也尚屬情有可原”
“可恨那些文武百官,一個個都將名家經典,圣人教誨拋之腦后,一門心思都是為了保住自己抑或門人弟子的官位,就算不做官了,也是保住家產、妻妾、子女為上,沒有半點忠君愛國之心,士紳都是如此,遑論其他?”
“故此,士紳牽一發而動全身,彼等如此,又豈能苛求農戶、軍戶、商戶?”
尼堪插道:“按照你的意思,是因為官員的品行敗壞而引發了整個國家的崩壞?”
姚恭答道:“這是根本,當然了,天災**不斷也是外因之一,不過如今沒了建州之患,國家沒了后顧之憂,長江一線尚有不少精銳,若是能有一名文武雙全、威望素著的大帥統領,賊寇再強也不是國家的對手”
接下來,馬鳴佩、王文奎等人,包括大夏國自己的官員也紛紛發表看法,說到一二精妙之處,尼堪也不時點頭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