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運氣不錯,在四川西部、西南部,還有大量的明軍在那里與大西營對峙,在重慶府還有曾英的人馬,彼等肯定是要先解決好境內的事才會南下經略云南、貴州兩處,那之前,你還有大把的時間”
吳三桂卻暗忖:“此人如此大方放我離開,肯定不是那甚胸懷大度,而是另有企圖,多半是覺得明國懦弱不堪用,遲早要被張獻忠、李自成兩賊禍害了,若是屆時南邊統一成一國,這大夏國就算實力強橫也要花費好一番功夫,不如讓彼等三足鼎立以便大夏國從容上下其手”
沒想到尼堪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以大夏國的實力,不出五年,自當一統全國,不過以將軍的實力,屈尊于任何一方勢力都可惜了,吳將軍,你雖然厲害,不過還遠不是朕的對手”
“在云南的南邊,有緬甸、南掌、安南三國,都與中原王朝有些牽連,南面的緬甸更是如此,你去之后不妨多多留意,將來若是不敵張獻忠,可退入緬甸,以你的能力,將緬王大敗,占據整個緬甸也不在話下”
“俗話說得好,人生在世恍如白駒過隙,你吳將軍心里難道就沒有諸侯一方的打算?”
“緬甸南邊便是大海,若是大夏國將來一統全國,絕對不會再南下征服以南諸國,屆時,你我兩國友好,有大夏國在北邊坐鎮,你大可徐徐將這中南諸國征服,讓華夏的語言、服飾傳遍濕熱之地豈不更好?”
吳三桂聽了心理一凜,他自然不會想去那甚濕熱遍地、瘴氣橫行的中南諸地,奇怪的是眼前此人是如何得知這許多訊息的?
還有,此人明明是一個蠻夷,為何對華夏的名分如此看重?
饒是如此,他還是面不改色,“是,陛下”
……
有了吳三桂帶頭,又有不少官員愿意回到南明的懷抱了,這些人多半是屬于以下情形:
一是在與大順軍的作戰中并沒有投降或被俘,否則的話,南明朝廷是不會接納彼等的;
二是彼等對大夏國沒收士紳的田地分給百姓甚為不滿,同時對朝廷對于士人并沒有任何優免頗為不滿;
三是自己家里遭受了大夏國“打土豪分田地”運動的波及,面上雖沒說,暗地里卻懷恨在心。
這些人要走,尼堪巴不得,還大大方方讓彼等帶上家屬,乘坐自己的軍艦南下,一來讓彼等盡早離開,二來嘛,讓彼等坐上這沒有風帆也可以行駛如風的船只,示威的意味也是濃濃的。
于是,在凄風苦雨中,約莫千人的隊伍扶老攜幼踏上了這九艘大船。
當然了,對于大夏國不滿的人自然不止這些,剩下來的那些人只能花大價錢乘坐汪然明、楊文利、沈家的商船南下了。
為了示威,所有船只的蒸汽機一早就發動了,于是在所有人的瞠目結舌中,船只倒退著開到了衛河之上,最后又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掉頭的動作駛向大海,在大海上又在沒有風帆的情形下行駛了大約百里,才將風帆升起來。
作為在金州學習過半年的軍將,吳三桂在金州灣見過瀚海軍的明輪戰艦,不過那樣的戰艦,腰間有兩個大包鼓起的模樣,雖然也能不需要風帆行走,不過那模樣著實可笑。
但就是這樣的模樣,別說大明了,就是眼下以船堅炮利著稱的荷蘭夷也摸不著頭腦,一波又一波的間諜、細作派到了大夏國境內后,這些人無一例外都人間蒸發了。
多年以后,有人見到了他們在遙遠的北境某處礦場勞作,有的人則永遠躺在了附近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