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繼志原本是不想理會他那從未謀面的“岳父”的,不過當尼堪得知后卻大力支持此事,非但如此,還讓剛剛在湯若望那里學會了德語的雅丹以及他的女兒、尼布楚公主孫德昭跟著。
“還真是一個不安分的皇上啊”
此時的薩日德格河上空,絕對是天高云淡,不時有北邊來的天鵝從上空飛過,它們的目的地自然是黑海。
羅繼志偶爾抬頭看見了遷徙的天鵝,不禁從心里發出了一陣感嘆。
那五輛馬車,不用說,有一輛坐著他的夫人,特蘭西瓦尼亞公主伊芙琳了,另外一輛嘛,自然是當今大夏國尼布楚公主殿下孫德昭,與她坐在一起的則是那位從遙遠的烏厄連過來的霍爾敦了。
霍爾敦,最近幾年是從夢幻里渡過的,十歲“覺醒”成了薩滿,然后遇到了兩個索倫人被族人分食,接著索倫人反擊,部落覆滅。
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還都是觸目驚心的大事,對于能逃離那個遠離文明之地,霍爾敦深感慶幸。
“或許滅在索倫人手里,還是一種幸運吧”
聽著族里那充斥著與其它部落爭斗、與野獸爭斗、與惡魔爭斗的敘事詩長大的霍爾敦看著窗外的景色,心里也喃喃地想道。
而孫德昭卻是有些好奇的看這位在兩年前還大字不識一個,嘴里的索倫語還含混不清,如今卻出落得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還能寫下幾百個字,完全勝任她尼布楚公主侍女的十四歲少女。
在另外一輛馬車里,坐著伊芙琳和他的兒子,作為被克里米亞韃靼人擄掠過來的異國公主,能遇到羅繼志這樣的人是她前世修來福分,否則按照克里米亞汗國通常的做法,將她賣到伊斯坦布爾的奴隸市場是她必然的結局。
那之后,運氣好的被送到蘇丹的宮里,運氣不好的便會在伊斯坦布爾的妓院老死了。
千里迢迢去特蘭西瓦尼亞,尼堪并不是吃飽了撐著,而是經過了仔細的思量。
從臨潢府出發,先后經過薩日德格河、阿提拉河(伏爾加河)、頓河、第聶伯河。
目前薩日德格河北岸,哈薩克人除了那座孤零零的奧倫堡,基本上沒有牧民在此地游牧了,只有常駐在此地的三千騎兵以及他們的家屬,除此之外,整個薩日德格河北岸,向北一百里的地方幾乎空無一人——又一處“邊荒之地”。
到了阿提拉河流域,那是土爾扈特部落的天下,唯一有些隱患的是頓河流域,上次阿明、達爾漢戰敗后全部匯聚在那里,不過按照灰衣衛的情報,喀山韃靼部、諾蓋部在上次戰敗后已經沒有多少人馬了,青壯加起來恐怕也只有三千人。
到了第聶伯河,便是目前大夏國的熟人伊萬.博貢的地盤,目前第聶伯河哥薩克的大頭目自然是赫梅利尼茨基了,他手下有兩員悍將,在扎波羅熱一帶的正是伊萬博貢,而在靠近特蘭西瓦尼亞的則是歪鼻子馬克西姆.克里沃尼,相信有伊萬博貢的引領,彼等能順利穿越哥薩克大草原。
除了阿明、達爾漢,目前的烏克蘭南部,靠近黑海之地,后世尼古拉耶夫到敖德薩一帶卻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天下,不過自從臨潢府取代奧倫堡成了歐亞大草原最大的奴隸市場后,鎮守克里米亞地峽以及烏克蘭南部的克里米亞汗國大將圖阿伊貝伊與大夏國的關系也不錯。
當然了,草原上的事情,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目前各方勢力由于臨潢府的交易勉強湊在了一起,若是有利可圖,隨時反目也是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