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宮文彩投降瀚海軍后,張七想來想去,覺得這也不錯,思忖著大夏國遲早要一統全國,自己是夜不收出身,沒準還能撈著一些戰功,于是當趙應元等南下時他主動向噶里示好。
張七此人,灰衣衛自然知曉,噶里答應了他,還讓他帶上一直跟著他的一百多榆園騎兵一起去亳州。
鹿邑縣與亳州都在渦河岸邊,兩地相距僅僅五十里,而渦河是淮河的第二大支流,歷史上,渦河可是連接河南與南直隸的重要水路,通過此河可直達黃河,如今卻分屬于不同省域管轄。
說來也奇怪,原本久旱無雨的中原大地在北境三省改朝換代后,連帶著也風調雨順起來,鹿邑縣附近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加上有渦河的灌溉,宮文彩和張七的部屬早就在此地種上了糧食,今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又是一個豐收年。
對于大夏國將要在河南省實施的重新分配田地,張七并不十分在意,在他心目中,在戰場上殺敵立功才痛快,而宮文彩的部屬已經答應全部遷往那甚安西,張七就更加不關心了。
張七原本是劉澤清手下的夜不收,曹縣人,夜不收出身,又是劉澤清的老鄉,世襲軍戶出身,武藝高強,善騎射,按說應該很受劉澤清重視才對,不過他卻加入到了榆園賊行列,可見劉澤清在山東一帶名聲臭到了何等地步。
有了雨水的滋潤,原本赤地千里、風卷野草的景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前幾日剛下了一場小雨,當噶里這三百騎在通往亳州的官道上疾馳時,卷起的灰塵并不大。
那張七身材極為雄壯,赤面長須,約莫三十出頭,腰間一左一右掛著箭囊和弓曩,那是一把渾身漆黑,弓尾雕刻著云紋的開元大弓,看那規制,至少有兩石力,在他的身前橫放著一把大刀,那把刀長約兩米,刀身制式與闖營里那種騎步兩用的大刀很像,不過刀柄卻長出許多,但又比這個時代有些騎兵將領使用的馬上用的長刀不同(一種青龍偃月刀的弱化版),明顯要短一些。
噶里試過這把刀,至少有二十斤重,張七卻能用單手拿著沖陣,顯見得是一員猛將,不過在瀚海軍里,像這樣的猛將不要太多,況且,隨著短銃、弗朗機銃等騎兵用火器的出現,你就算有萬夫不當之勇也沒用。
饒是如此,尼堪對于張七這樣的人物加入還是高興得很,還讓他陪著噶里一起南下去亳州。
五十里的路程,騎兵快的話,一個時辰也就到了,不過由于許定國、李際遇都將自己的幼子押在了尼堪那里(就跟歷史上許定國將自己的兒子全部壓在豪格那里一樣),此去亳州,無非是與彼等談條件而已,并不需要廝殺,故此,有三百騎也足夠了。
三百騎大搖大擺,以中等速度向前邁進,大約花了一個半時辰才看到亳州城墻。
此時太陽在西邊幾乎要完全落下了,正是一日之中較為涼快的時候,眾人都很高興,不過噶里卻是心里一驚。
不遠處也駛來一隊騎兵,當先一人年約五十許,全副武裝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頜下一蓬花白夾雜的長須,一左一右兩名年輕的將領,左邊那位身材雄壯,右邊那位身材頎長,英俊挺拔。
對趙應元、袁時中來說,明軍在他們眼里并沒有什么兩樣,不過在噶里這位灰衣衛大頭目眼里卻是不同。
那老者一身山紋甲穿在身上,他左側的將領身后卻背著好幾面令旗,還舉著一桿大旗。
按照明軍時下的規制,像這樣身背令旗,還是多面的情形只會在一種情形下出現,那就是受封為伯爵以上爵位的勛戚武官才能擁有,像這樣的武官,手底下可以擁有多名總兵,而普通總兵的親兵身上只能背一面旗幟。
關鍵是那面大旗。
“欽封東平侯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