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他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在江南鄉下養蠶的情形。
“我需要一張網”
他喃喃地說道。
“砰……”
此時,一陣既清亮又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與此同時,大灰熊那讓人望而生畏的血盆大口也同時抵達了李豐的面頰!
李豐一時有些恍惚了,“此地怎地有銃聲?”
沒多久,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身上流血了,不過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大熊半晌沒有動靜,這才大膽地睜開了眼睛。
這一看,終于發現了端倪。
大熊的頭部出現了一個小洞,鮮血正從那小洞里汩汩地留著,而大熊那雙紅眼依舊睜著,似有不甘地地盯著李豐。
“謝天謝地,有人射中了大熊,將自己救了”
可惜自己先后經過大熊的兩次撲擊,渾身疼痛難忍,已經不可能將大熊撥開站起來了。
“噠噠噠”
沒多久,一陣馬蹄聲慢慢靠近了,最終,一個騎在馬上的中年人出現在他面前。
只見他穿著一身大明進士才有資格穿戴的鑲藍袍,戴著士子外出踏青時常戴的纏棕大帽,手里正握著一把火銃,那火銃的模樣與李豐平素見到的火銃大不相同。
那人留著短須,面相俊秀,正關切地看著他,他身邊也是一位騎士,不過這位騎士他倒是見過。
額圖琿,大草原上五百騎兵的頭目,還是三千牧戶的頭目,大草原明面上排位第二,實際上幾與肯納維克知府兼鎮守使李成功相差無幾的人物,一蓬亂糟糟的絡腮胡子就是他的標志。
只見那面相俊秀之人朝額圖琿努了努嘴,額圖琿趕緊下馬來到李豐的身邊,只見他單手就將那大約五百斤重的大熊扒拉到一旁,又準備將李豐扶起來。
“慢!”
只見那人喝了一聲,聲音圓潤悅耳,令人油然而生親近之感。
額圖琿停了下來,半晌,那人下了馬,來到李豐的面前。
“你受傷了?”
一口標準的南京官話,李豐更加親近了,他點了點頭,用同樣的話語說道:“胸前應該斷了兩根骨頭”
“擔架!”
李豐這才發現,亞基馬河上最有名的張成也在里面,隨著那人一身斷喝,有人從馬匹上拿下來一幅擔架,那人朝張成說道:“老張,前面你就不用去了,將此人抬到肯納維克好好醫治”
李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大聲說道:“我弟弟!”
那人眼里閃過一絲憐憫,他蹲了下來,對著李豐說道:“很不幸,你弟弟被灰熊一巴掌打倒在地,后腦勺正好磕到一塊石頭,故此……”
李豐眼睛一黑,又暈了過去。
那人自然是尼堪了,他這次將肯納維克的五百騎兵全部帶上了,加上他的一百親衛,整整六百騎,準備東去與內茲佩爾部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