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他們很快迎來了俄勒岡大草原入秋后的第一場雨——雖然海拔高,又有海岸山脈、喀斯特山脈兩道山體阻隔,這里畢竟離太平洋不遠,雖然遠不如俄勒岡府、瀛洲府多雨,但比起尼布楚那可是強太多了。
一場秋雨不期而至。
“陛下”,額圖琿說道,“這里秋雨一下,沒多久就到冬季了,不過此地就算是冬季也很少有下雪的時候,氣溫大多都在零度以上,除了落基山、喀斯特山山頂,也很少有落雪的時候”
尼堪點點頭,他最怕夏天的雨季,特別是江淮地區那種又濕又熱的雨季,那樣的天氣,無論是人還是馬匹,在外面略呆一會就會大汗淋漓,若此時又有大雨降臨,馬匹必然感冒,馬匹感冒后有極有可能病死。
這也是歷來的北方部族南下后對長江以南望而生畏的重要原因,當然了,當蒙古人南下后,征服南部的大多是以前北方的漢人,大多也是步軍,并沒有大量騎兵出現在南邊的情況。
何況,彼等征服黃河流域后,自然可以利用那里的馬匹與蒙古馬雜交,孕育出能適應中國內地環境的馬匹,大夏國征服河北三省才三四年,這項工作還剛剛開始。
而俄勒岡大草原秋冬的氣候隱隱與呼倫貝爾春夏的氣候類似,不冷不熱,空氣干燥,這樣的氣候正是大夏國的戰馬所熟悉的,略微有些雨勢也無妨。
幾日后,大隊來到了以前內茲佩爾部利用懸崖驅趕野牛群的地方,一個叫皮納瓦瓦的小部族以及同樣名字的河流所在的地方。
皮納瓦瓦隸屬于內茲佩爾部,從這里開始便進入到內茲佩爾部的真正范圍了。
眼前,皮納瓦瓦河對岸的懸崖上,一場上演了幾千年的人類捕牛大戲已經連續上演一周了,今日,正是最后一日。
以往,整個俄勒岡河以東大草原上的牛群在秋冬季節時會成群結隊地趕到蛇河附近過冬,牛群有先有后,內茲佩爾人也先后趕殺幾批,但在大夏人出現以前,彼等最多驅趕三批,最多三日,當大夏人來到后,他們加大了捕殺野牛的力度。
一來自然是殺牛取皮,用牛皮與大夏人交易;二來嘛,自然是用牛皮與大夏人交易后手里頭便有了充足的食鹽,于是就可以腌制更多的野牛肉,加上大馬哈魚,足夠一整個冬季食用了。
于是,俄勒岡河以東的大草原,野牛群也漸漸有減少的跡象,不過因為大夏人對熊群、狼群也進行了大量的捕殺,河東牛群減少的速度并不明顯。
皮納瓦瓦河對岸的山頂上,塔坦卡依舊帶著約莫百人的族人驅趕野牛群前赴后繼地撲向懸崖。
至此時,塔坦卡手底下的馬匹已經增加到十匹了,不過那都是大夏人換給他的年老的騸馬,他自己想繁育馬匹自然是癡人說夢。
不過,十匹馬,一百臉上涂著白粉,披著熊皮、山貓皮、狼皮,手持兩丈長有著鐵矛頭的長槍還是比他們的祖先強了不知幾許。
在族人驅趕牛群時,身材高大、帶著鮮艷的羽冠,**著上身,胸前掛著一大串金銀飾品,腰部也圍著一件完全用鷹羽短裙的落基山以西內茲佩爾部酋長塔坦卡朕策馬站在懸崖邊注視著對岸。
當尼堪那一大群戰馬抵近皮納瓦瓦河對岸時,他黝黑的面部頓時出現了一絲驚懼——大夏人戰馬多他自然知曉,不過他幾次去肯納維克,并沒有見到這許多戰馬!
皮納瓦瓦河的這一邊,尼堪正在用望遠鏡看著塔坦卡這邊,當看清懸崖上的那人及其裝束,額圖琿告訴他這就是塔坦卡時,他嘴里哼了一聲。
“不知所謂!”
一日后,就在皮納瓦瓦的東岸,尼堪見到了這位聞名俄勒岡大草原的大酋。
按照此人的財力,早就應該配置一套上好的行頭了,何況秋雨來臨后,氣溫下降的很快,此人還是一身赤.裸打扮,面上的白粉雖沒有昨日那么多,不過額頭上依舊有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