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楠帕湖的東岸有一排長屋,還是樹枝、茅草混合搭就的制式,這是楠帕部的居所,與支奴干人一樣,大約有兩百戶,每一側有一百戶,中間則是過道。
在長屋的附近,搭有一排棧橋,棧橋附近停泊著大大小小的獨木舟多艘。
尼堪的大隊除了一百親衛,分成了兩撥,一撥在長屋南側扎營,一撥在北側扎營,而尼堪則在靠近楠帕湖的那一排長屋的外側扎營。
湖景房,妥妥的。
大雪紛飛,湖面蒸騰,美洲西部高原上的寒風凜冽,當尼堪下了戰馬,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切時,他的心思已經飛向了尼布楚。
這樣的場景才是他這個從小在烏扎部長大的漢人所熟悉的,在尼布楚大草原的北端,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的氣溫,這樣的情景已經深深融入到他的血液里。
眼下的他還不用穿皮衣,不過是呢絨大衣外面罩著一件紫色、繡著金龍的披風罷了,頭上還是那頂加了一層油氈布的大帽,紅色的絲帶系在下巴上。
戰馬的嘈雜和嘶鳴讓所有的楠帕肖肖尼人全部躲到了長屋里瑟瑟發抖,只有見識過這種情形的阿尼帶著一些屬下站在湖邊迎候。
為了迎候這位據說三千年前與自己是一家人的大夏人的大酋,阿尼并沒有穿上上次王文慧過去時送給她的服飾,而是肖肖尼人傳統的服裝。
碩大的鷹羽冠戴在頭上,一件肖肖尼人自己用當地特產的一種樹皮編織的長裙,將她性感的身體包裹得緊緊地,在這樣的天氣里,她還赤著雙腳,據說這就是她當時被選為大首領的重要原因——她出生后不久就被狼只叼走了,不過當族人在三日后將她從狼穴里救出后,她不僅毫發無損,在寒冷的冬季身體也沒凍傷。
這樣的情景除了天神守護就沒有更多的解釋了,何況她還吃了三天的狼奶!
身材高大,皮膚白皙,作為擅長貿易的土人部落大首領食鹽不缺,肉食也不缺,自然長得豐滿,兩人距離并不遠,在這十七世紀上半世紀的北美洲西部的高原上,尼堪甫一見到她,竟然起了“這身衣服沒多久就會撐爆”的感覺。
而在阿尼的眼睛里,對面的幾人中,王文慧、安寧她都見過,此時這些人都在那人的身后,但又離得不遠,那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酋”了。
甫一見到尼堪,阿尼不禁想到了肖肖尼人的圣地——黃石山(后世黃石公園)上漫山遍野的黑松,那是一種極其頑強的松樹,不但高大,還有超出普通樹種的忍耐力,在高寒、缺水的石頭上都能生長,并能依據地勢長成各種各樣的形制,無論它們生長在哪里,都透露著滿滿的倔強勁兒。
黑松、山獅、駝鹿,正是肖肖尼人心中的圖騰。
“此人身材高大卻不臃腫,上身挺直,好像隨時處于戒備中,皮膚在大夏人中是難得的白皙,上唇那一抹沾著白雪的短須增添了幾分男人的魅力”
阿尼的內心一下火熱起來,剛才面對著眾多馬匹的畏懼感一下消失了,她赤著腳,踏著積雪一步一步向尼堪走來,在離尼堪大約還有三丈遠時,尼堪也罷不顧他人的勸阻,朝著阿尼走來。
“你好”
尼堪用剛剛學得土語說道,嘴角帶著慣常的微笑,三十八歲的他眼角已經有了皺紋,不過在阿尼看來,這才是一位男性“大酋”應該具有的,一想到南邊阿帕奇部落那才二十五歲的阿卡盧爾,她心里不禁一陣厭惡。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