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仔細感受這一切。
眼前的這一幕,若是沒他的話,還要等到兩百年才能出現。
兩百年,十代人,足以讓代差大到驚人的地步了。
“四十年了”
他在心里深深嘆息了一下,若是按照他十五歲那年(1625年)起事算起,迄今也有二十五年了!
像這樣龐大的帝國,若還是像以往的漢唐、蒙元那樣管理,不出五十年就要面臨巨大的風險,漢唐、蒙元也向安西之地遷移了一些人口,不過漢唐遷徙的人口多半安置在西域一帶,而蒙元遷徙漢人最遠處也就到唐努烏梁海一帶。
何況,這些帝國就算遷移漢人過來了,無一例外施行的都是屯田制,兵民合一,而大夏卻是在穩扎穩打的基礎上,利用充足的府庫,將官府、軍人、農戶、牧戶、匠人一整套人馬遷徙過來了。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眼下,又有一個巨大的機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自從美洲回到本土后也一直在籌劃此事,去年年底便帶著好幾個軍團來到此地,為的就是這一天。
在他的身后,站著幾個人。
樞密院正使朱克圖,在尼堪回到本土不久,他的叔叔,先后擔任過保鏢、伙計、馬賊、大將的孫傳宇便病逝了。
孫傳宇的死對尼堪的打擊太大了,在料理完他的喪事之后,他也大病了一場,這是他穿越到北境后生的第一場大病,整整一個月他才完全好起來。
那一個月,是大夏國最難熬的日子,周圍的強敵都虎視眈眈,不過在沒有最終的消息傳出來之前,他們是不敢輕易動手的。
天佑大夏,尼堪又好了。
在病休的那一個月,尼堪甚至做好了將自己尚沒有傳出來的一些心得、學識掙扎著寫下來,并放在一個木匣子里準備傳給自己認為最可靠的人的打算。
大病之后,他更加感覺到“時不我待”四個字的含義,等病體稍稍好了一些,他便趕緊籌劃起來。
王文慧依舊在美洲,眼下,王文慧的表弟,十八年前跟著他一起被皇太極擄到承德的張文俊接替了他的位置,與王文慧相比,張文俊心細有余,精進不足,不過與另一位灰衣衛的大頭目噶里相比,尼堪更喜歡帶著張文俊。
哈爾哈圖、雅丹、博木博果爾、穆占、蕭承翰都在,哈爾哈圖是安西總督,蕭承翰是臨潢府的知府兼鎮守使,雅丹則是跟著尼堪過來的,博木博果爾、穆占依舊是尼堪的親衛正副指揮使。
七年時間,大夏國完成了從薩日德格(馬格尼托格爾斯科,臨潢府的煤鐵錳礦基地)、米阿斯(臨潢府最大的銅礦基地)、臨潢府(車里雅賓斯克)的鐵道鋪設,還是用上了含錳的鐵軌,全部是臨潢府自己的出品,原本是計劃在今年上半年徹底完工,也就是修通從米阿斯到臨潢府城這一段的,不過在聽說尼堪又要過來,在哈爾哈圖、宋應星(工部尚書)等人大力運籌下終究是提前完成了。
眼下,米阿斯的銅礦、鉛礦,薩日德格的鐵礦、錳礦、煤礦,加上薩日德格山的木材,都通過這條鐵道運到山腳下的冶煉廠,煉成鐵錠、銅釘、鉛錠后再運到城里大小作坊進行進一步的處理。
五百余里的鐵路,是安西的第一條鐵路,但并不是大夏的第一條鐵路,整個國度里,第一條鐵路那還是旅長鐵路,也就是從旅順到長春的鐵路,眼下正在向哈爾濱進軍,預計今年就能修到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