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盛此時倒是定下心來,他直視著朱化龍,“是的,義父,我等就是想援救楊璟新,若是從成都穿過,必定會受到張賊的攔截,張賊戰力強橫,又人多勢眾,我等就算以一當十,等殺到雅州,恐怕楊璟新賢弟早就身首異處了,這樣一來,我等想要替他父子報仇就遙遙無期,不過若是搭上大夏國這根線,別說報仇了,就算將整個四川拿下來也無甚問題”
“大膽!”,朱化龍忽地站了起來,他指著陳佳盛罵道:“我等深受國恩,豈能中途變卦?”
陳佳盛卻不為所動,說道:“我等自然深受國恩,不過這幾年,在川西邊荒之地苦苦支撐,安撫一方百姓,已經報了國恩了,那李乾德倒行逆施,不是我等不愿意繼續效忠大明,那李乾德代表的就是大明,分明是要置我等于死地啊,我等也是仁至義盡!”
“唉”,朱化龍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又說道:“對了,我倒是你想起來了,你是階州人,而階州這幾年屬于大夏國的地盤,他們已經找上你了?”
陳佳盛猶豫半晌,最后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是的,孩兒得到的消息,階州之地現在是風調雨順,一派興旺之象,大夏雖然是夷人的國度,無論是打天下還是治理天下,都頗了得,這樣的國度,孩……孩兒也深向往之”
陳佳盛,歷史上就是他出賣了朱化龍,投降了吳三桂,當然了,此時的情形與那時已經大不同,不過他依舊不負他“識時務”的名聲。
“那雅州那里?”
一聽朱化龍這話,陳佳盛頓時松了一口,他大聲說道:“若是義父不反對,孩兒這就帶領騎兵繞道阿壩、金川、瀘定支援楊璟新賢弟,雅州城池高大結實,李乾德他們就算收攏了楊展叔父的兵馬,恐怕關鍵時刻還得用自己的人,這樣的話,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雅州,李乾德這狗賊多半又在施展他那虛與委蛇之計,只要楊璟新不被這廝蒙騙,孩兒在四日之內必定趕到雅州城下”
按照陳佳盛所說,繞道阿壩、金川、瀘定的話,路程高達八百里,不過若是騎兵,快的話,四五日也能趕到,這樣的路線,作為被大西軍切斷了與楊展聯系的他們也沒少走過。
“也罷”,朱化龍扔給他一塊令牌,“將茂州的騎兵帶走,加上汶川的,兩千精騎,雖不能保證擊敗李乾德他們,不過與敵人保持均衡之勢還是能做到的,注意,袁韜那廝不足為懼,武大定來自陜西,手下可是有一千多騎兵的,千萬要小心”
陳佳盛大喜,不過他可忘了投靠大夏國一事,“義父,那大夏國的事情……”
朱化龍眼睛一翻,“我等做不到忠字,也先要將義字做好,好了,松潘來人了,你可知曉是何事?”
松潘,是朱化龍的大后方,也是他的老巢所在,又靠近雪區牧場,他這樣說,肯定有雪區的消息。
“難道是……”
“是的,和碩特人內部也出現了蕭墻之禍,靠近四川的罕都受到了他兄弟的攻擊,他支撐不住,便同你一樣,向大夏國派出了使者,你猜怎樣?”
“大夏國同意了?”
“豈止同意了,聽說那甘肅鎮守使楊廷玉親自帶著兩個軍團已經進入到雪區大草原了,控制若爾蓋一帶的瑪齊克本來是要保持中立的,沒想到大夏國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直接從他的地盤上過來了,瑪齊克無法,只得也投靠了大夏國!”
“啊?!”
“啊什么啊,那罕都的老巢靠近甘孜,離雅州不遠,以大夏國向來的做法,最是能渾水摸魚的,你趕緊去吧,再遲幾步,恐怕要落到大夏人后面了,屆時,救下璟新侄兒的功勞就要落到他們手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