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定能有“黃巢”的名號,屠城、禍害百姓也有一套,當他安排妥當之后,看著眼前三千雙眼都冒著熱切光芒的手下,他也有些志得意滿。
作為攻打雅州的主將,他還暗藏著的一個心思。
“與袁韜相比,自己不如他暴虐,與李乾德相比,自己更為果毅,此戰過后,便將李乾德的部下抽調大部到自己的手下——現在的明軍都很現實,誰厲害就跟誰混,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波折”
“屆時,自己在成都南部諸州縣坐擁勁旅三萬,楊展能打敗張獻忠,自己也行,到時候便學起云南的吳三桂割據一方,天下紛亂,明失其鹿,天命所在,豈有定呼?”
利令智昏,他忘了,左近,還有張獻忠的大軍,還有李自成的軍隊,不遠處,還有強大的瀚海軍。
當然了,你想要這些明末打著“義軍”、“明軍”旗號的草頭王來回折騰的人有多么大的高見純屬想多了,不是什么人都達得到朱元璋的水平。
而在城上,原本勇悍囂張的陳佳盛看著城外三千整整齊齊、聲勢整天的攻城部隊,這臉色一下煞白無比,他的右手不禁緊緊按住了刀柄,而此城的主人,楊璟新,也是渾身顫抖,再看守城的“青壯”,大多是城里守城兵卒的親戚,小的十余歲,老的六十多了,看著城外那些高聲大叫、身披盔甲的明軍,一個個嚇得連站都站不住,還能指望他們守住城池?
“拿下楊璟新,用他的首級換得自己的安全!”
陳佳盛逐漸拿定了主意,他是川西猛將,身邊還有五百騎,足以控制闔城局勢,不過楊璟新身邊還有一百以前忠于楊展的老卒,也都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都是楊璟新的死忠,要拿下楊璟新,就要先過那些老卒的關口。
陳佳盛面色變幻不定,深深后悔自己為了這沒來由的“兄弟友情”白跑雅州一趟,若還是在汶川,老老實實等著瀚海軍來接收該多好。
陳佳盛這一猶豫救了他,否則局面將大大改變。
城下喧囂震天,城上凄風苦雨時,正是一日的早晨,在初升太陽的映照下,城上的人群似乎都是蠟黃一片,而城下卻是金光閃閃,精神的力量在尺寸之間竟有這么大的差別。
陳佳盛一顆心在猛地跳動,原本握著馬槊的左手已經換到右手,腰間掛著的流星錘也暗暗解開了——與江北那位猛將莊子固一樣,他也是一手馬槊、一手流星錘的將領,這樣的配置,在當下的明國,都是響當當的角色。
他打的主意是,傾盡全力將楊璟新擊殺,楊璟新一死,那些老卒再護著他就沒有太大的意義,屆時沒準會與他一道投降。
而經過了這些天的攻防戰,城下的武大定肯定不會放過楊展留在這世上的唯一骨血,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楊璟新都死定了!
看著這幫士氣可觀的手下,四十歲的武大定也是暗自得意,他的右手高高舉起來了,然后猛地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