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來護兒大驚失色,看著瀚海軍那三千整整齊齊、裝備驚人的騎兵,他自然想到了以前在喀喇沁故地大敗于蕭阿林之手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后悔帶上祁三升了。
祁三升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他是祁瘋子,不過那是在純粹的戰斗中才得來的諢號,眼下他的麾下雖然有一千長期跟著他的步軍,不過卻還有幾千家屬,這些家屬都是他們到成都后形成的家眷,本來以為能在四川安定下來,沒想到又遇到了偌大的危機。
“老來,你是騎兵,別管我了,趕緊回郫縣”
半晌,祁三升便下定了決心。
什么家屬,他們在谷城也有過,不過在經過河南時被左良玉全部沖散,到英霍山區后自然又有了,不過在經過與黃得功的大戰后,再一次失去了,那之后,他們在湖南第三次有了家屬,不過在前往四川的途中,受到曾英的邀擊,家屬又喪失了一半,只有到了成都后,他們才算真正穩定下來。
可這“真正穩定”也才五六年時間,不過在這五六年,他們的娃兒大的也有五六歲了,此時再舍棄如何舍得?
但大西軍似乎在對待家眷上大同小異,就像張獻忠在離開成都后將自己的妻妾兒女全部殺掉一樣,祁三升決定放棄家眷。
于是,將家眷趕到稻田里后,在一片哭聲喧天中,祁三升在官道兩側擺好了陣勢,在官道的兩端用長槍兵遮護,中間雜以弓箭手、火銃手,他這時想到的不是家眷的安危,而是,“來護衛義氣深重,我這里都是步軍,反正跑不了,干脆成全他好了”。
當然了,他與來護兒此時并不知曉前面還有一個騎兵旅擋在路上,他還抱著“此處官道雖然寬闊,不過兩側都是長滿水稻的田地,騎兵進去后也快不起來,我在前面布置了三排長槍兵,他們再是強悍,彼等也不敢直接沖擊長槍陣”
“此時來護兒若是有心的話,就可以運動到敵騎的后面,或者從稻田兩側對敵騎進行肆擾,哼,想要滅掉我祁瘋子,沒那么容易!”
他想的不錯,來護兒、祁三升雖然都是殘暴不仁的人物,還一個是漢人、一個是蒙古人,卻在遙遠的四川結成了知己,在一剎那,來護兒忘記了張可望“收縮兵力,保存實力”的教誨,而是與祁三升想到了一塊兒。
不過此時前面的張可范已經沖過來了!
這還不算,豹韜營的統領馬唯興本來也打著與來護兒一樣的主意,先到崇寧縣將祁三升帶到郫縣的,卻在安德鎮碰到了瀚海軍!
一個令雙方都有些措手不及的局面出現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