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張可望明顯是沒有準備這么做,只不過恰好運氣不錯將陳啟新等關在這里罷了。
眼下,陳啟新恰好在正中,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身邊一人說道:“牧之,事急矣!眼下只有沖上城墻,拿下兩座城樓才行,你是虎槍高手,等會看我眼色行事”
陳牧之,年僅二十五歲,是他的侄子,他陳家據說是南北朝時期陳慶之之后,陳牧之這一系依舊采用祖傳的起名方法,與陳啟新一樣,都是從小習武的好手,在陳啟新身邊,像他這樣的淮安少年還有二十人。
陳牧之點點頭,實際上他內心仍在惶急不已,兩邊卡死,一千騎全部擠在這里動彈不得,城墻上又密布敵人,城墻高達三丈,以他的經歷、見識,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
不過他看到了陳啟新的面部。
與瀚海軍大部分一樣,年僅四十的陳啟新學著尼堪,只蓄起了短須,眼下正是清晨時分,太陽已經升起,但由于城墻的阻隔,陽光并沒有照到這里,略微暗淡的天色中他那輪廓清晰的面部就像刀刻一般。
那是一種陳牧之很受很少見到的大堅毅、大果毅!
陳牧之的心一下揪起來了。
這種神情,他只是在以前在陳啟新被崇禎帝關入大牢之后,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去探望時才出現過的神情,不過那種神情又不一樣,在大牢里,雖然也是沉靜,不過卻是一幅萬念俱灰般的沉靜,與眼下這種又不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涌上了他的心頭。
但此時的陳啟新已經將他身邊的黑云弓拿到手里,順帶著十根箭枝也握到了手里,他整個人也站在了馬鐙上!
“咻咻咻……”
連續五根射出后,陳啟新面對著那一面城墻上的敵人突然不見了。
“呔!”
陳啟新突然大喊了一聲,聲音在清晨的成都西門嘈雜的馬面墻里依舊高亢激越,一剎那,似乎敵我雙方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陳啟新跳上了戰馬,一手長刀、一手虎槍從瀚海軍騎兵身上踩了過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墻邊,此時,一個似乎醒過神來的淮安親兵握住了陳啟新虎槍槍刃與槍桿之間的部分,陳啟新接勢一躍,整個身體就出現在城墻上!
前面說過,陳啟新用的是明軍里少有的單手長刀,那是一種從他祖上抗倭傳下來的一柄重達八斤的長刀,介于苗刀與倭刀之間的長刀,但份量卻比兩者都重一些。
陳啟新手里的盾牌也并不是瀚海軍猛虎騎常見的、掛在左臂的小盾,而是一面正常的刀盾兵使用的圓盾,與普通盾牌不同的是,陳啟新這面盾牌是用青銅鑄成,盾牌邊緣鋒利,中間也鑲嵌著一根三棱尖刺,這樣的盾牌既能防御,還能打擊敵人。
這面盾牌,是他加入瀚海軍后讓瀛洲的工匠專門為他打造的,一直沒有用上,今日倒是用上了!
隨著陳啟新用這個法子跳上城墻,他的淮安親兵也跟著跳了上來,當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陳啟新那樣的身手,當第二個人跳上來時,陳啟新已經獨自一人戰斗了許久,何況最終只有一半跳了上來,剩下的都在半途被敵人射殺了。
“呔……”
城墻上陳啟新和他的親兵在大喊聲中與敵人廝殺,墻下的瀚海軍在皇帝妹夫、一等侯舍命搏殺的感染下,也紛紛效仿起來,雖然動作沒有陳啟新和他的親兵那樣熟練,不過也借助戰馬、虎槍來到了城墻上!
等晨曦撒遍馬面墻時,瀚海軍已經占據了大部分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