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杭伊爾接過羊皮紙,一看之下不禁大喜過望。
羊皮紙上只有一句話,“堅守,本官會在十日內率五千精騎抵達!”
這么說來,他只需要守住十日就行了,眼下他城里還有萬余人,更有五千步軍,汗國為了守住此城,以斷絕準噶人的念想,在城里也準備了大量的守城物資,守住十日還是沒有問題——前提是敵人的投石車和火炮在這十日沒將城堡毀掉。
“為什么是十日,他多半在中玉茲調兵遣將”
瞬間他就感受到了此人的厲害,若是放在以前,區區一個宮廷總管,雖然尊貴,不過想要調動各玉茲大部落比官不用說是做不到的,沒想到他用一個博格拉汗的汗位引而不發,就將各部牢牢地吸引到他麾下。
“假若自己成功當上博格拉汗,一定不能讓此人兼任大部的比官,否則必是心腹大患!”
就在加杭伊爾汗在城墻上躊躇彷徨之時,在塔城,準噶爾大汗僧格的駐地,一場雞飛狗跳的爭吵也在上演。
僧格繼任汗位后,對外自然是兄友弟恭的景象,內里卻做了一些安排。
他讓一向對自己親近的和碩特部落幾個臺吉的牧地靠近塔城,并擔任了汗國的高官,他們是:
固始汗的第五弟,號稱衛拉特智者的額脫歡,今年五十歲;
鄂齊爾圖汗長子,自己的大舅子額爾德尼,今年三十五歲;
羅布贊格林沁,巴圖爾弟弟楚琥爾烏巴什的第五子,也是嫡子。
對于車臣擅自出兵的事,僧格剛剛得知,他知曉后卻并沒有發火,而是趕緊召集上述諸人來自己大帳商議。
除了這些男人,大帳里還穿行著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女子,她就是十五歲那年就嫁給了僧格的鄂齊爾圖汗的長女阿奴,后世有名的阿奴可敦,年過六十還親自帶著大軍與康熙對峙的那位。
僧格他們商議了半天也沒個結果,阿奴原本在側室(大帳里隔出來的小間)伺候著,此時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們這些男人,平日里看起來一個個人模狗樣,大事臨頭卻半天議而不決,再不做決定,恐怕車臣大敗就在眼前”
估計是阿奴平時也是這般模樣,眾人倒是沒有發怒,最后還是額脫歡說道:“那以你的意思,我等該當如何?”
阿奴正色道:“那還用問?趕緊派出援兵!車臣雖然令人憎惡,終究是咱衛拉特的人,他的人馬若是全部折在怛邏斯,整個楚河、伊犁河流域恐怕就不是汗國的了”
“何況,我等只要發兵,就在怛邏斯附近坐看車臣與敵人大戰,在關鍵時刻再出動,一來可以顯示我等的能耐,二來也不會便宜了車臣那廝!”
其實,其中關竅諸人如何不知,不過是被以前車臣等人在僧格面前一直肆無忌憚惹惱了才蹉跎到眼下,旁觀者清,聽阿奴一說,僧格頓時豁然開朗。
“好了,本汗決定了,額爾德尼,你帶上一萬五千精銳騎兵,加上羅布贊格林沁,趕緊出發去怛邏斯,記住了,以車臣的戰力,江格爾又不在了,他不會驟然失敗的,你按照正常速度行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