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利奧倒下了,他的脖子上正插著一根細箭,說是細箭,不如說細刺更恰如其分。
桑丘作為此地的主人,以高喬人的地位能建起這么多的紅屋,并堂而皇之學起阿羅約做起了生意,肯定也不是普通人,由于他的母親本身就是高喬人,故此他的相貌已經大部分與歐洲人相似了。
加上他那灰色的禮帽,一身短裝打扮,腰里別著簧輪短銃,身后背著一桿火繩槍,馬鞍的左側還掛著一柄十字長劍,這樣的形象,別說土人了,就連時下的歐洲船員中也不多——因為在此時的歐洲遠洋水手中,能夠擁有十字長劍的也不多。
桑丘立即將目光投向另一側的屋頂。
在那里,有一個身材矮小,卻矯健有力的身影一閃而沒!
那個身影也幾乎是赤.裸的,不過反應迅速的桑丘還是發現了了那人手中的一只吹筒。
吹箭!
不用桑丘吩咐,另外四名高喬人將馬上的女人扔了下去,然后策馬追了上去。
桑丘下了馬,他將韁繩扔給了留在此地管事的高喬人,自己蹲下來查看埃米利奧的傷勢,剛一湊近,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便向他襲來。
桑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種混合了各種毒藥的毒箭,埃米利奧中了此箭,多半兇多吉少了。
在自己的地盤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不是自己的人干的,終究脫不了干系,何況,圣胡安號還是一艘直接隸屬于西班牙國王的船只,船長恩里克也不是一般人,這一次招待圣胡安號,在埃米利奧死后,自己不但賺不到錢,還有可能倒賠一筆!
眼下,只能著落在剛搶過來的那五個女人身上了,這些都是“新鮮”的女人,身上還沒有難聞的味道,價格也是最高的時候,只要伺候好了恩里克,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啊!”
正想著,他后腦勺傳來一陣刺痛,等他轉過身來,那個土人又出現了!
這是一個聰明又果斷的土人!
他突然出現,射殺埃米利奧后便藏在某處,等桑丘的手下騎馬繞到房后去抓他時,他立即又出現了,并再一次用毒箭射中了桑丘!
一陣強烈的暈眩向桑丘襲來,他熟悉的臭味讓他頓時明白了這種毒藥多半來自帕圖斯山的一種看起來極細小但又極毒的蜘蛛!
但想到這些也沒有用了,他也隨著埃米利奧倒下了。
那人正是杜卡卡,金吉爾的父親。
眼下紅屋附近,除了各屋子傳出來的淫聲**,街上除了那位還在干嘔的西班牙水手,以及還牽著馬的桑丘手下便沒有其他人了。
杜卡卡見兩次出擊都得手后,突然揚起了手中的“長矛”,眼下他正站在對面那間紅屋的屋頂,下面就是牽著馬的桑丘手下,他一下就跳到了桑丘的馬上,然后用手中的“長矛”刺中了那手下!
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土人杜卡卡似乎會騎馬,他策馬撞開了還在干嘔的水手,然后來到金吉爾身邊伸出了他的大手。
金吉爾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被他父親拉了上去,并坐在了他父親前面。
“砰!”
杜卡卡正要策馬離開,一陣他前一陣子領教過的熟悉聲音響起了。
他中彈了。
此時,從一間最大的紅屋里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手上正端著一把簧輪短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