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文靜、孫德惠等人不同,費揚塔琿的一雙眼睛卻盯在北面。
他們站著的地方是一處懸崖,緊挨著懸崖有一棵桌山松,在懸崖下面是一條
薩斯奎漢納河的支流,那條支流在兩座在這一片大多低矮的山丘突然高出來許多的大山中間流過,兩側懸崖峭壁,小河兩岸都是密林,從外面瞧不出究竟。
此時從山向下看,依舊被密密匝匝的樹林遮掩著,連河流也瞧不清,在那棵桌山松的正下方似乎有一個深潭,在費揚塔琿的望遠鏡里似乎出現了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
一路上他們見到過太多的動物,包括能快速移動的浣熊、臭鼬等,但并沒有見到猴子之類的動物,由于那身影一閃而沒,雖有費揚塔琿手里拿著的是十倍的望遠鏡,但也不能確定那具體是什么。
孫德惠的繪畫老師是荷蘭人維米爾,維米爾的油畫以對色彩的把握和對光線的處理恰到好處而著稱,作為一個學習生物專業的學生,無論是孫德惠、布魯坎,還是林澤垢,都學會了用油畫的技法描繪遇到的動植物,否則按照時下包括大夏國在內那容量小的可憐的對動植物的分類,是無法建了一個完整的生物學體系的。
孫德惠尤其擅長繪畫。
在本土時,無論是江淮還是江南,善于詩詞繪畫的人物多如過江之鯽,此時,大凡有點家世的人家都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人物,在大夏國的開科取士中,也發現了不少的這種人物。
其中有一些尼堪沒有讓他們繼續做官,而是放到瀚海大學(海參崴)、京師大學堂(北京)、安西大學(定遠)對需要掌握繪畫既能的學生進行教授,意大利人潘國光也是其中的有名人物,自然了,他擅長的是油畫。
孫德惠曾先后接受過本土有名的畫家龔賢、維米爾的教導,在繪畫上也有一些心得,她的畫作既有油畫寫實的底蘊,又有本土山水畫的神韻,對她這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來說,也算是十分難得了。
這一次來到山頂之后,她已經將這兩岸的山色、之間若隱若現的溪流、深潭都勾勒了出來,其中幾種有代表性的植物則重點畫了出來,比如從山下一直到最上面的刺槐、紅松、云杉。
與一般重在寫意的本土畫家不同,她還是牢記他父親的教誨,“在寫實的基礎上寫意,才是最佳境界”。
當然了,這只是尼堪這位不懂藝術之人的一面之詞,他想的是如何將繪畫技巧用在工藝上、技術上而已。
故此,什么樹木大概生長在什么位置,與什么樹木伴生,沿途見到的灌木、花朵也一一列出,種類、層次并沒有絲毫杜撰。
林澤垢也在作畫,他正在畫著不遠處一棵巨大的云杉,云杉這種樹木,林澤垢母親的老家,錫霍特山也有,不過與美洲的相比,還是略有不同,這就是他這樣生物專業出身的學生需要留意的。
當然了,這也是身為穿越者尼堪的誘導,按照他的想法,在這樣的誘導下,“進化論”沒準早達爾文一步提前出現在大夏。
而布魯坎卻在畫著山腰間一株罕見的樺樹,作為索倫人的后代,在林中,最多的樹木就是樺樹了,索倫人的幾乎一切都與樺樹有關,故此她很上心。
剛才在費揚塔琿鏡頭里的那個一閃而沒的黑影,孫德惠也發現了,在她的面前,架著一具有架子的單筒望遠鏡,她一邊觀察一邊作畫,剛好發現了這一點。
這一次,擔負著護衛孫德惠責任的四個女護衛只有霍爾敦跟上來了,因為如此高的地方,不可能讓所有的人全部上來,包括劉文靜、費揚塔琿、孫德惠、林澤垢、布魯坎、霍爾敦在內,一共也就二十人。
這個時代,能讓自己的女兒出來當兵的,不會是漢家女兒,全部是來自索倫或者蒙古,而那四人除了霍爾敦,都是來自林中諸部。
剛才那一閃而沒的情形霍爾敦也看到了,一開始她沒怎么在意,不過隨著孫德惠手里的畫作就要結束時,她突然對著山下那處深潭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