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除了這里以及幾十里以外的塞港,汗國境內其它地方已經全部落入大夏國手里。
而在塞港,歐洲艦隊前不久也發起了一場大海戰,他們從雅爾塔出發,抵達半島西南角那處多山、多幽深港灣地帶后,將艦隊一分為二,陳牧之的分艦隊從南往北一個海灣接一個海灣進行清剿,而喬瓦尼分艦隊則直接進入了塞港所在的海灣,一場激戰之后殲滅了汗國最后一支以槳帆船為主的艦隊。
一周的時間過后,整個半島西南處已經河清海晏了,只剩下有著灰白色城墻的賽港城在初夏的艷陽中瑟瑟發抖。
沒有意外,穆罕默德準備投降了。
早知道是這么個結果,他就會一早投降了,但但凡是人就會有僥幸心理,到了這個地步,若還是負隅頑抗的話,真有可能萬劫不復了。
他接受了盧卡提出的讓整個部落遷到以加茲尼、庫拔(喀布爾)、賈拉拉巴德為中心的地帶。
今日,正是雙方交接的日子。
穆罕默德的面色似乎好了起來,以往枯槁、蒼白的臉上竟有了一些紅暈,可想而知此人還是有偌大的決心的。
在自己以前接待過圖阿伊、達日阿赤的那間空闊的屋子外面是一處面積大約一畝的庭院,庭院正中是一座小山,小山原本是一塊大石頭,已接被先前的汗王讓工匠雕刻成一處獅身人面石像,一縷清泉眼下正從石像的嘴里汩汩冒出。
這股清泉可不是利用機關形成的,而是汗宮所在的這座小山上本就有的。
當然了,這樣的清泉不止一處,后世的某位大汗那凄美的“淚泉”故事,并被普希金寫詩傳唱的則是另外一處。
院子里站著一人。
長發,發髻,黑簪子。
白色的長袍大袖,雙手背在后面,正盯著那股清泉發愣。
此人自然就是大夏國的皇帝尼堪了。
在他的周圍,哈爾哈圖、阿林阿、于成龍、王文慧、阿蘭納爾等人都在,那位孫傳庭留在大夏的唯一兒子孫秀寧居然也在。
對了,孫秀寧果然一路高升,眼下已經取代神武軍指揮官孫秀瀾成了尼堪的秘書。
在人群的外圍,一溜站著前汗國蘇丹穆罕默德,在北非俘虜的寇普洛魯家族的穆斯塔法和卡普蘭,以及那位南面哈薩克汗國大汗雅安的親信盧卡。
這一切,對于穆罕默德來說都十分煎熬,半晌,他還是走到尼堪附近,輕聲說道:“尊敬的博格達汗,時候不早了,眼下汗國的一切都交接完畢了,我也要走了,您看……”
尼堪這才轉過身來,今年四十九歲的他依舊瘦削、精悍,除了眼角略微有些皺紋,面部皮膚依舊緊致,還是一抹短須,其中并無半點雜色,乍一看讓人覺得還不到四十歲似的。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縷笑容。
“不急,瓦拉幾亞那邊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不妨留下來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