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
作為江蘇布政使的小妾,實際上孫臨的夫人早就去世了,葛嫩娘眼下是他唯一的夫人,還作為曾經到過江北、北京、美洲的唯一的女子,她在內心自然十分在意他人對大夏國的評價的。
“自然是‘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還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一開始,我覺得此人太狂妄了,不過是新朝取代舊朝而發出的應景詞句罷了,現在看來,一樁樁,一宗宗,還正應了這詩句所說”
“怎么說?”
孫臨是江蘇布政使,是前“江南”的核心地帶的最高長官,作為他的夫人,葛嫩娘自然更是在意他人的評價。
柳如是自然知曉他的意思,她笑道:“好,眼下我就來夸一夸飛將軍”
葛嫩娘啐道:“好姐姐,你總是沒個正型,趕緊說唄”
“好”
柳如是一反常態突然嚴肅起來。
“別的不說,比如經天緯地,經國濟世,我等女子自然不如男子,但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途并不比男子差,這一節,相信你等也會同意,但在五年以前幾千年里,除了大周朝,何曾有女子拋頭露面大出風頭之時?”
“說起這大周朝,雖然是女子當家,依靠的主要還是男子,但在這大夏卻不同,只要到了十歲,無論男女,一律就近入學,不能將適齡子女交到學堂的,還要加重賦稅,這還不算,到了學堂,一應食宿花銷完全免費”
“亙古以來,你等何曾見到這些?以前在大明,比如像錢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有威望素著者在族里興辦義學,讓族里的適齡孩童入學,但也要繳納一定費用,窮苦者還是望而興嘆,一族之內,尚且艱難如此,何況一國?”
“再者,族里興辦義學,也只是讓男童入學,女子是萬萬不能的,家境好的,對女兒極度鐘愛的,才能延請師傅到家里來教授,像我等……”
說到這里,幾人都觸及了心底的痛處,她們都是才華橫溢之輩,但都是從小貧苦無依之輩,否則也不會被賣到歡場,有的還是被人販子輾轉販賣來到南京的,期間的凄苦數不勝數。
“原本我也只是有所耳聞,但當我家柳意能夠考入女子學校學習,畢業后還留校當了教師,此時我才明白,大夏人不是說著玩的,除了女子學校,他們的小學、中學、高等專科學校都是男女同校,還有,在國子監舊址上改成的江南大學同樣招收男女學生,現任的副校長中也有一位女子……”
“關鍵是”
似乎勾起了話茬,卞玉京也說道:“這位女子副校長并不是以像我等這樣以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著稱的,而是以擅長數學,哦,就是算術,還有天文學著稱的,聽說是皇帝陛下在山東芝罘島收養的孤兒孤女之一”
顧橫波也說道:“是的,以前,京畿附近由于滿清入寇,流賊肆擾,瘟疫大行,所有的人都拖家帶口往南走,但由于黃河的存在,加上官府不準許他們渡河,他們本來只有死路一條,此時,大夏國在芝罘島出現了,雖然有蠱惑人心的嫌疑,但無論如何,他們拯救了至少幾十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