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尼堪似乎并沒有被他氣到,繼續心平氣和地說道:“你是正四品官員,月俸一百五十元,但你的家里不僅養了一個小戲班子,還先后收留了一大批前明士子,前前后后至少有幾十人,這些人都是拖家帶口里在貴府過活,但你似乎并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支之意”
“陛下,我的父親是前都察院右都御史,還是江南五省總督,多少有一些權限,受到的孝敬也不少,比如田產、宅子、商鋪等,承蒙陛下恩典,這些東西除了田產其它的并沒有奪去,故此,微臣家里還是頗為寬裕的”
“呂潛!”
王文慧突然說話了。
“你揮霍無度也就罷了,但你將自己受到的孝敬到處宣揚,弄得整個大夏官場都跟你一樣似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呂潛反問道:“我都是循著舊例,在軍政學校時,老師也沒有說過不能收受孝敬啊”
尼堪終于明白了,此人明面上是主動加入大夏國的,實際上是來搗亂的,種種做法故意做的與前明一樣,就是要向天下宣稱,“大夏與大明相比,都差不多,換湯不換藥罷了”
“咳咳”,孫臨突然說道,“陛下,微臣不才,被授予布政使的高位,屬下發生了這么多事卻沒有及時制止,不過,每年微臣也受到包括金陵公司在內的銀票不少,不過都向政務院、都察院稟告過,并知會了按察使司衙門,至于這以后的事情,微臣卻是不知曉”
尼堪看向天空。
子夜已過的夜空突然明亮起來,月亮又大又圓,但月色里似乎隱藏著一抹紅暈,讓尼堪不禁想起了“血月”的傳說。
他沒有理會還在跪著的眾人,如果不是查到了江南可能存在的貪腐大案,他恐怕不會再次出動,將自己的大本營搬到這里來了。
作為一個從小在林中長大的人,北京的氣候他終究還是喜歡有些,什么江南水鄉,還不在他的眼里。
他再次拿起了望遠鏡。
城隍廟已經黯淡下來了,不過那里面依舊一絲亮光在閃爍著。
仔細看了一會兒,他讀懂了那亮光的意思。
他看向周亮工,這位在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只有你,周亮工,受到銀票后全數退了回去,你是唯一一個,與孫臨、呂潛、成德相比,你在前朝浸染最深,反而做的最好,很好,很好”
“陛下”,周亮工也說話了,“我是成德成大人的妹夫,身為布政使衙門左參政,知道成德家里養了一個小戲班子后,不僅沒有阻止,得知他養家有些捉襟見肘后,反而攛掇夫人,也就是成德妹妹每年將信奉的大部分掏出來供成德使用,臣,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