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鬼生性乖張,殺人無數,但他卻是真正的武者;想要殺這個小輩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他卻不會允許一個小輩的血玷污了自己的武魂。
烏鴉落在薛沉鴉的肩頭,他背刀在后,直落而下,自始至終未發一語。
幾道強大的神識也收了回去,金有簡猶豫半晌,終是收起了自己的殺心。
憑著裂空寶鏡,自己一行人未必不能血洗了此地,但方才突然從薛沉鴉體內涌起的魔氣卻讓他心中感到一絲不安。
常年以云霞為食,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讓他的五感六覺都變得超然,他清楚的知道這一絲不安絕不會來的毫無緣由。
頓悟也好,警覺也罷,修煉餐霞功的人最好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棲霞宗每一個弟子都深信不疑的。
七色長槍化作云霞散去,陳非凡收回裂空寶鏡,一眾人等化作虹光向東北方飛去。
“天下第一刀已敗,除了陸鴻之外,其余人等皆不足為懼”,
“還需小心,若非功法相克,今日想勝天下第一刀絕非易事”,
金有簡雖然表面自傲,但內心卻十分清新,絕不會因為一兩次的勝利就得意忘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雖然他打心底里認為東勝神州比不上西牛賀州,但卻沒有小瞧了這個地方;畢竟是四大部洲之一,底蘊還是有的;不過經此一戰他對自己的實力更有信心。
連天下第一刀也敗了,橫掃同輩高手并非沒有可能。
陳非凡灑然笑道:“勝便是勝,敗就是敗,原因不重要,師兄太過自謙了”,
金有簡笑了一笑,掃了一眼手上的竹簡:“向前三百里就是赫赫有名的拓跋家了”,
“據說是一個了不起的家族,北域雖然地處一隅,但卻是藏龍臥虎”,
......
南陽,張家。
焦黃的草廬看起來與這個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極其不符,草廬外碩大的磨盤,黑色的水井和沉重的石鎖使得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偏僻的鄉下,只有不遠處的木人樁和兵器架看起來還有點武道世家的樣子。
草廬中,張闕坐在桌前寫著一封信,筆鋒剛健,一勾一劃都顯出武人的氣魄來,他寫寫停停,不時的思索著什么,一會兒又蹙起眉頭放下筆。
正凝眉思索間窗外忽地傳來“撲簌簌”一陣振翅之聲,林間的鳥雀忽然驚飛而起,他看向窗外時卻看見百鳥盤旋,似乎在迎接著什么。
門外牛棚里的老黃牛忽然“牟”的一聲屈起雙膝,跪在地下。
萬獸迎龍,百鳥朝鳳。
張闕凝了凝眉,起身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