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對青年男女,男的身穿黑色滾龍紋燙金長衫,眉眼剛健,行步之間剛氣盡現;女子一身紅衣如火,發釵斜插,素凈明艷。
兩人的外表并沒什么攻擊性,倒是神采飛揚,一見便知其人非凡;他們雖然刻意斂去了氣息,但若是修為境界相近便能感受到他們體內那龍息一般的靈氣。
這兩人的修為根基已能夠與前輩高手比肩了,還來這劍茶會做什么?阮泠音輕輕凝眉;偏過頭時見公孫劍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兩人,但他卻沒起什么警惕之心,很光棍的道:“有高手方顯得這劍茶會與眾不同嘛,師妹,你說是不是?”,
阮泠音沒好氣的道:“若他們存心挑事,看你還能不能這么輕松”,
“哈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下方很快便是人頭攢動,程瑤迦抱琴而出,依照阮泠音所教的說了幾句體己話,眾少年見這拜劍紅樓的新人小家碧玉,溫婉動人,身上頗有一些書卷氣,言語間又十分親近,不由得心生好感,紛紛抱拳回應。
那一對青年男女也只淡淡一笑,和眾人一起落了座。
程瑤迦向眾人躬身一禮,走入草廬中,坐在琴案前挑動琴弦,琴音便如流水般漣漪而起;論琴藝她與阮泠音自然相去甚遠,但業已能夠拿得出手,加上那獨特的江南韻味,聽起來倒也很像那么回事。
她彈奏的十分認真,整個身心都投入其中,包括那幅輕靈的神態,一舉手一投足便如林間的飛鳥,不經意間微微抬起頭,目光掠過眾人時卻見一名青年背著劍從梯田處緩步而來。
這時已近日午,那青年姍姍來遲,神態閑逸,不像是來參加劍茶會,反倒像是來串門一般。
他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程瑤迦卻心中一動,手指也微微一僵,原本如潺潺流水一般的琴聲登時走音。
陸鴻師兄...怎么會是他?
阮泠音和公孫劍都察覺到琴聲有變,順著她的眼神一看便瞧見了陸鴻,心中詫異,卻也安定了不少。
程瑤迦很快收斂心神,琴聲漸復,席間有懂音律的也只以為這是少女的無心之失,并沒有拿它來做文章。
一曲奏畢,少不得又是一陣夸贊之聲,程瑤迦躬身答謝,過的一會兒,待下方漸漸安靜下來才命一旁的婢女捧過一只銀色的匣子,素手親啟,匣中一道華光恍眼,程瑤珈輕啟朱唇道:“此是本門若虛峰劍廬中的一條劍胚,由秦陽師叔采陰山之銅,用百年火精淬煉,尚未鍛造成形;非是不能,而是將這一決定之權交由它日后的主人,今日奉上這條劍胚,供眾人品鑒,誰若與之有緣,本門當將此物雙手奉上”,
將上好的劍胚親自塑造成形,對劍客而言這是極難得的事,如此練成的飛劍將與主人心意相通,施展御劍術時將事半功倍,自是有不少人心癢難耐,兩名青年當即便欲起身,卻見匣子里的劍胚倏然飛出,程瑤珈臉上也露出意外之色,卻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銀光一閃之間劍胚落入那身穿滾龍紋燙金長衫的青年手中。
青年捏住劍胚,嘴角勾起,露出譏諷之色,靈氣一蕩劍胚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