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把碗推過去,笑道:“我騙你做什么,家里雖然沒落了,但幾時就把我給餓著了?真到了連我都吃不上飯的地步,老祁還能像現在這么優哉游哉?早出去攬活補貼家用去了”,
小蝶轉頭看了看老祁,這才有些將信將疑。
“快吃吧,在這里陪我看看晚霞”,
小蝶早就被碗里的肉香味饞的受不了了,聽他這么說便坐在他身旁,把雙腿伸到廊下抱著碗開心的吃起來。
紀平輕撫了撫她系在腦后的長發,笑道:“你長得這么好,以前爹娘也很疼你吧”,
小蝶抱著碗不說話,只悶悶的吃著。
“可惜了,生在現在這世道,小蝶,你知道嗎?這已經不再是人的世界了,陳先生說,我們只是圈中的牛馬,天地是我們的囚牢,女魃的遺毒延續至今,有人屈服于界外的壓力,幫助他們一起打壓這里的人,惡尸遍地,妖魔橫行,正氣不存,偌大的世界已無一片凈土,而據陳先生推算,能打破這一方牢籠的人或許已經出現了,又或許,還要再等上幾百年”,
圈中的牛馬,天地的囚牢,女魃的遺毒...陸鴻對他的話凝眉不解,抬起頭卻看見這片天陰沉的可怕,往上探去卻感覺自己的五感六識都受到了阻止,上空中仿佛有一張極大的結界封禁了地下目之所及的所有土地,陸鴻心中也不禁有些驚疑。
“幾百年,對我們來說是何等的漫長”,紀平嘆了口氣道:“每當血月來臨,各大宗門都會尸橫遍野,陳先生屢次叮囑我,修行之事不可外傳,否則必會招來殺身之禍,可他既要我正身而行,在這樣的世道中,這柄劍又怎會不出鞘呢?”,
提起血月,小蝶眼中浮現出一絲驚恐,但轉而看向紀平時,不知為何心中的怯意又少了許多。
紀平輕撫銀色的劍身道:“這柄劍名叫平安,是陳先生賜的名字,可當今之世,平安二字太過難得;慶豐鎮是少有的寧靜祥和之地,但這樣的平靜不會維持的太久的,道消魔漲三千年,修士修行日漸艱難,妖魔卻因時而得道,這海里的精怪已經成勢了,卻不知我何時才能用這柄劍掃清這世上的魔氛”,
道消魔漲三千年?陸鴻眉頭輕輕凝起,現今的神州也是道消魔漲之勢,卻不知眼下的這片幻境是哪一洲,哪一界,哪一個時空。
女魃的遺毒...應當仍是神州之地的某個角落吧,慶豐鎮,紀平,他在心里默默的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平安,只有當我修為大成,可斬世間一切妖邪,可平息血月之禍,這柄劍才能真正被叫做‘平安’吧”,
少年撫著長劍,望向遠方,眼中寫滿了期冀。
小蝶和他一樣眼中寫滿了期待,但那海上的風浪卻洶涌而起,燦爛的晚霞在席卷的波濤中被吞噬,滾滾的波流蔓延開來,妖風大起,形成一股風暴,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海面下浮現而出,可怕的咆哮聲從東方傳來,久久的在鎮上回蕩。
紀平不由得搖了搖頭,望向遠方時目中卻依然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