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頡造字之時,天為雨栗,鬼為夜哭,你可只是為何?”,
陸鴻搖了搖頭。
“我族沉默混沌了數十萬載,一朝聞道,當驚天地,當泣鬼神”,
陸鴻眉頭微蹙,道:“晚輩還是不解”,
“不解,就慢慢悟吧,你早晚會悟出來的,等你跨過仙人境,與天地勾連,與自然感應,需要世人香火的時候”,
“人世香火......”,
陸鴻喃喃自語,他幾次聽聞上士修行需人間的香火,卻總是不明其意,他知道修行之事不僅靠悟靠練也靠境界,譬如登山,一個高度一個風景,高度未到視野便未到。
修行也是一個道理,一個境界的差別便是不同的道。
陸鴻沒有多問,盤膝坐地,打算和他們一樣打坐到天明,片刻之后入定,他悠然吐納恢復著自身的靈氣,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他心中不由得一動,打坐時意識不穩,心生幻想乃是入魔的征兆,可自己并沒有心猿意馬,也不在劫關之時,怎會有入魔之象的?
上空的金翅鵬鳥也忽然抬起頭,睜大了眼睛。
黑點在陸鴻的神識之中快速放大,不多時一座朦朧的小島便在陸鴻的神識中成形。
又是這座島,陸鴻心中一驚睜開眼睛,起身眺望的時候卻又什么都看不見,此時夜色方盡未盡,霧氣雖稀薄了一些,卻仍舊籠罩著海面,陸鴻的視線仍舊難以穿越這霧氣和黑暗,看不見茫茫海域中漂浮而來的小島并不是怪事,可這座島忽然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中便是咄咄怪事了。
抬起頭,看見金翅鵬鳥目光灼灼,目中滿是警戒之意,而鬼姥姥,話凄涼等人卻毫無察覺,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了嘀咕。
是心魔嗎?
可金翅鵬鳥怎會有著與自己相同的心魔?
須臾之后,識海中的那座小島復又消失不見了,陸鴻卻并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來,入定后默念清涼咒降服心猿意馬,清除雜念,靜待白日的到來。
東海的黑暗卻似乎并不想這么快就散去,行船之間,一股難聞的氣味飄了出來,船上的一眾人等心中俱都一動。
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水面上,浮出水面時幾道水流便從碩大的身軀上滑了下來,那巨大的身軀浮上水面后卻靜止不動了,就那么橫亙在紙船的前方,血腥味和奇怪的臭味撲鼻而來。
“恩?”,
鬼姥姥的一眾人等都走到了紙船船頭,洛綺月凝著眉頭掩起了鼻子。
“這是......”,
陸鴻正待發問,便見那碩大的身軀上有了微笑的動作,它的皮膚微微起伏,忽而怪異的凸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表層下蠕動沖撞,須臾之后,皮膚忽然處處破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立時傳來,那巨大的肉身皮膚接連展開,濃郁的血腥味化作一股腥風飄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