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配好藥方,丹爐蓄水已足,韋落將塞子拍了回去,這并不難。
火石的火力極強,不久便讓丹爐里的水沸騰起來,熱氣騰騰,卻被丹爐亮起的光暈收攏著,彌而不散,只有絲絲縷縷水汽透出,飄飄蕩蕩。
韋落將藥材一股腦投入丹爐之中,不過片刻,便有一絲藥香彌漫開,丹爐里的水也變了顏色。
熬煮一個時辰后,韋落脫光衣衫,身上真氣涌動,他躍起落入丹爐之中,漸漸收斂真氣,散去防護,藥汁觸及身體,令身體漸漸透紅,仿佛被煮熟的蝦。
韋落面容扭曲,忍耐片刻,撐開真氣罩緩和起來,他胸腔起伏,呼吸如拉風箱一般,肺腑激蕩,呼啦作響,透紅之色化作一條赤龍盤旋,最終隱去。
韋落再次收攏真氣罩,如此往復,藥汁如漩渦一般,翻滾如潮水,拍擊韋落的身軀,猶如擊打礁石一般。
韋落一心二用,以真氣罩防護身軀,避免扛不住恐怖呢熱度,煮壞身軀,甚至煮熟……一邊則引導洶涌的藥力盤旋身軀,填補破綻缺漏。
有時候,韋落還屏息凝神,將腦袋都浸入藥汁之中,險些燙成了光頭,所幸他有真氣護體,修為尚可,身體也打熬得極為堅韌,惠及頭顱,不至于被尋常開水輕易煮熟。
藥力用盡,韋落將廢水倒掉,感應一下身軀,便更換藥方,繼續藥浴。
兩日時間,轉瞬即逝。
韋落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將多余藥材收回袋子,身體承受不了太多藥力了,需要錘煉消化,并且“是藥三分毒”,即便如何把控,也不能完全杜絕。
藥毒傷身,不得不排掉,甚至化作自身力量,融會貫通,這就需要秘術錘煉了。
這類秘術啊,韋落并不缺。
韋落將丹爐清洗了一遍,室內有水槽通往外面,傾倒過去,或是將丹爐底下側面的旋鈕打開,便可將廢水導出。
一切處理妥當,韋落開門出去,直接到了大廳,此處空空如也,一片寂靜,他知道丹爐房的規矩,也不打招呼,便邁步離去。
臨近大門,一男一女迎面而來,男子豐神俊朗,女子溫婉可人。
女子落后男子一個身位,亦步亦趨,神態恭敬,身著涅月門標準弟子裝束之一,月白長衫,長褲寬大,走路飄搖不定,猶如裙擺。
男子見到韋落,微微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男子迎面而來,韋落正要讓步,對方陡然拂袖,作出一個舞袖彈灰的動作,卻有一股澎湃雄渾的真氣激蕩呼嘯而至,聲音極悶。
韋落猝不及防,卻反應靈敏,迅捷無比,身形飄搖,隨波逐流,虛不受力,飄然后退。
“咦?”男子驚訝,來了興致,雙袖鼓蕩起來,拂袖之間,真氣如風,折疊翻卷著,沖向韋落。
韋落縱跳如飛,陡然旋身,電光閃耀,掠到了丹爐房中間。
男子一擊落空,去勢控制極妙,不曾觸及房中物件,卻掀起旋風,桌椅搖晃。
砰!!
韋落剛剛站定,一個金身從側面撲來,金身披著寶衣,炫紋神采,寶光閃耀,金身輪廓模糊,卻氣勢磅礴,寶相莊嚴,金身法相,震天動地。
“公子給你吹吹風,你竟敢躲?”
這是女子的聲音。
韋落以拳化雷錘,呼嘯甩動,砸中拍來的金身掌印。
金身掌印炸開,韋落也連連倒退,步步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