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第六藥浴室,方繁微退走后,韋落就鼓搗起來,熟門熟路,煮了一鍋藥液,并未持續沸騰。
鐘粼光在旁靜靜觀望,也不出言驚擾,直到韋落鼓搗完,請君入甕,這才回過神來,訕訕道:“這太危險了,煮熟了怎么辦?”
“真氣護體,燙是燙了點,卻熟不了。”
韋落說著,脫了精光,露出一副圓潤身軀,并向鐘粼光使眼色。
鐘粼光扭扭捏捏,盯著韋落某處看了看,嘖嘖道:“有長進啊,韋落。”
韋落笑嘻嘻,一躍落入丹爐中,真氣罩撐開,抵擋灼熱之氣。
鐘粼光一咬牙,褪盡衣衫,真氣蕩開,躍入丹爐之中,冷不防熱氣灼灼,燙得齜牙咧嘴。
韋落縱聲長笑,拳掌齊出,對鐘粼光一陣爆捶猛拍,打得鐘粼光嗷嗷大叫,奮起反擊,片刻后,便哼哼唧唧起來。
“韋落……你要弄死我啊?”
鐘粼光氣若游絲,艱難開口。
“打鐵呢,廢鐵尚且需要百煉成鋼,更何況血肉之軀?不受潑天苦難,道途是難以走通的。”
韋落笑道,“你心性堅韌,不畏艱辛,卻天賦有限,受限于軀殼束縛,如今便該承受大苦難破開束縛,你若承受不住,我便收手,如何?”
鐘粼光身軀輕顫,精神劇震,仿佛涌現無邊力量,直起身子,凝視韋落,咧嘴道:“盡管來吧,老子叫一聲就是孬……啊!痛痛……”
韋落挑眉道:“為了不讓你當孬種,我也是用心良苦了。”
砰砰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韋落!你大爺!啊呀……”
鐘粼光慘嚎之聲亦是不絕于耳,所幸室內隔音效果極好,否則便要驚世駭俗了。
兩日后。
藥浴室里,鐘粼光躺在丹爐旁,雙足一抽一抽的,猶如一條將死池魚。
一邊承受千錘百煉,一邊又受藥液滋養,就像是打死又救活之間反復著,其中苦痛,讓人想了此殘生啊。
韋落則泡在丹爐之中,身軀還是一般精瘦,卻顯得線條剛毅圓潤,似乎飽含力量,毛孔舒張開闔,吞吸藥力。
“韋落,你究竟有何想法?”鐘粼光弱弱地問道。
韋落長吐一口氣,說道:“原想大道獨行,看來是不行了。”
“如何大道獨行?”鐘粼光問道,“是怕我們追不上,故而有意疏遠么?”
“也不全是。”韋落聲音平穩,“我有大事要做,會有身死之危,不想有太多羈絆。”
鐘粼光失笑道:“如今誰不是把命栓在褲腰帶上?”
“也是啊。”韋落輕嘆一聲,轉頭看向鐘粼光,笑著問道,“道友可愿與我同行否?”
鐘粼光搖頭道:“追不上你了,隨緣吧。”
韋落點頭,“有時間再一起藥浴吧。”
“不要了,太可怕。”鐘粼光心有余悸,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