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落邊走邊道:“泥腿子有了書生氣,說話都不一樣了。”
“我得謝謝你啊。”鐘粼光笑呵呵的,顯得極有氣度。
“我還是懷念以前的鐘粼光。”
“以前的鐘粼光,也是如今的鐘粼光。”
“咦?細細聽來,竟有一絲佛門禪意!”
“你不都說那是神神叨叨嗎?”
“說說而已,神神叨叨不還有神字么?如此即為不凡。”
二人扯著淡,漸漸遠去,羅業跟在后面,想說話又插不上嘴,便一臉郁悶。
修行路漫漫,一直在走,未有停歇時,道場授課散了,眾人便去修行了,將一日所得消化,再將消息傳遞出去。
韋落又將聲名鵲起,名氣大增。
陸宜枝回到院中,見游飄兒正悠哉悠哉的蕩著秋千,便急忙上前見禮。
游飄兒點點頭,似笑非笑道:“今日有何感想?”
陸宜枝想了想,鄭重其事的道:“我稍稍理解我跟韋落的差距在哪了。”
“可有信心抹平差距?”
“……難。”
“確實太難了,一朝得道,即天翻地覆,如有神助,得道靠修心,修心卻也難得道,悠悠歲月,多少人修心修成了魔,哪能不難?”
秋千停止搖擺,游飄兒感慨,仰望天空,那里似有歲月悠悠,“我都未曾得道,可想而知了。”
她說的得道,是心境的一種超脫,如道家之清靜無為,如佛門之大自在,觀天地萬物,便往往不同,能切入本質,因而得天獨厚。
陸宜枝沉聲道:“我也有信念的!”
游飄兒點頭:“那是極好的。”
“我改怎么做,還請師父指點。”
游飄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悠然道:“那就先按照韋落所言,試一試吧。”
這一試,陸宜枝便知韋落所說有多艱難,她嚴重懷疑,韋落是否真能做到,可細細想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可不就在這里么?
少女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不愿落后于別人,可有些東西,即便再如何不甘,如何不愿,也是得不到,撐不住的。
什么熔爐灼身,神拳鐵錘砸煉,一痛就哀嚎著想放棄,什么信念,什么變強,什么得道,忽然就變成了狗屁,唯有不斷自我警醒,才能勉強維持,可往往思考的能力都被疼痛剝奪,最終猶如死鐵一般被煉被捶,倒不是白挨了苦難,只是效果大打折扣。
游飄兒說,等天有雷云,以徒兒如今的境界,可以引雷淬體了,到時候或可煉化天雷之力。
陸宜枝心頭發寒,只能說全憑師父做主。
北面陳國,一座名叫長平城的郡城。
城中繁華似錦,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有幾道身影頗為惹人注目,仿佛才子佳人,或是神子仙女。
有一個小姑娘活蹦亂跳,行動如風,臉上戴著一張丑陋的面露,齜牙咧嘴,據說是一種邪魔,能懾退妖鬼。
除此之外,還有兩男兩女,都氣質非凡,腰懸或背著寶劍,看起來像是神仙俠侶。
有一個當地的地痞流氓未見過這幾人,瞧不出什么端倪,極度不信對方是什么神仙人物,便跟朋友打鬧一番,沖撞對方,觀察觀察,如此情形,對方若是神仙人物,也不過將自己推開了事。
倘若對方表現得不堪,便下手偷些東西,發筆橫財,這是一個小人物摸爬滾打多年的生活閱歷,令他在長平城混得風生水起。
事實果然如他所料,有一個小白臉齜牙咧嘴,是要殺人的,但是,那一位仙女一般的人物出言制止了,看一眼,便讓人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