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子主人姓張,在長平城做官,其親弟娶了安家旁系一女子,因此跟安家扯上關系。
若以輩分來論資排輩,就有點麻煩,因而以年紀來論,張家老爺稱呼安太平等人“少爺”、“小姐”,安太平等人則直接稱呼張家老爺為“張家老爺”。
安太平等人來此已有三兩日,在張家頗受禮敬,張家兒女們也是“少爺”、“小姐”的稱呼安太平等人,有意親近,卻不受待見。
安太平回到宅子,張家老爺喜不自勝,又難免一番熱情招待,瓜果蔬菜,牛羊狗肉以各種方式烹飪端上飯桌。
蘇知瑥有點不適應張家人的熱情,卻極力忍耐。
又過了三日,安太平給張家布置了一些陣法,便要離去,得知此事的張家老爺差點哭了,便極力挽留,卻挽留不住。
張家老爺哀嘆不已,待安太平等人離去,便直呼人心不古,自己好吃好喝招待他們,隱患不曾解決,轉頭便走了,難道都不知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
張家老爺也就喊嘀咕嘀咕,倘若大喊大叫,讓人聽了去,傳入安家人耳中,他就完蛋了。
安太平走后,張家老爺心驚膽戰了數日,一切平靜,這讓張家人都安心了起來。
……
是夜,風涼。
長平城郊外,陰風刮過樹木草叢,沙沙作響,詭異且瘆人。
草叢忽而掉出一具尸骨,新鮮的,有絲絲血肉相連,紅白相間,白骨隱約可見齒痕,些許骨骼現出折斷痕跡。
搖曳的枯草間,隱約可見飄搖的紅帶,隨即,一道修長身影走出,卻是一位面無血色的紅裙……男子,乍一看,披頭散發,面白勝雪卻有濃重的病態感,身形修長,可不就是女子模樣?可仔細一瞧,卻有著喉結,面容輪廓更顯棱角,卻乃是一男子!
男子足不沾地,飄飄蕩蕩,眼珠子翻來翻去,一會兒全白,一會兒黑白相間,一會兒瞳孔膨脹,充斥整個眼眶,他滿口血污,伸舌頭一卷,滋溜一下,嘴唇就干凈了。
男子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股陰風,呼嘯而去。
突然間,一位白衣少女出現男子面前,笑道:“赤綾鬼,時候未到。”
男子停下,齜牙咧嘴,一口利齒竟有血肉交纏,十分可怖,他聲音尖銳如磨砂,喝道:“滾開!”
白衣少女不為所動,淡然道:“魔君說了,這是引蛇出洞之計,哦不,是引鬼入宅,涅月門弟子還在呢。”
赤綾鬼慢慢冷靜下來,漠然問道:“魔君還說了什么?”
“魔君說,你是蠢鬼。”
赤綾鬼目光赤紅,咆哮道:“賤人耍我?!信不信我吃了你!”
白衣少女向赤綾鬼勾勾手指,笑道:“你來啊,蠢鬼。”
赤綾鬼爆發,化作一股陰風卷去,唰的一下,草叢炸開,仿佛被無數風刃切割掉一般。
白衣少女笑嘻嘻,翻手間,一個木缽在手,唰唰唰的揮舞起來,口中喝喝哈哈嘿嘿呼呼,竟是練了一套亂拳。
過了片刻,少女長舒一口氣,四下看了看,然后舉起木缽,低頭一看,缽里貼著那赤綾鬼,其狀猙獰可怖,張牙舞爪,卻如蚊蟲在蛛網中掙扎一般,一切皆徒勞。
“明知斗不過我,還來,你說你蠢不蠢?”
白衣少女唉聲嘆氣,往缽里吐了一口唾沫,擠眉弄眼道,“瞧我整不死你!”
“姑娘!我錯了!對不起!”
赤綾鬼突然一副溫順如貓的模樣,可憐兮兮道,“姑娘饒了我吧,我受天大冤屈,報仇心切不能自抑啊!”
“嘿嘿。”白衣少女冷笑道,“魔君說你已如畜生,失去了人性,太亂來,讓我給你點教訓,你可莫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