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口氣,而父親至死都沒能咽下那口氣,都沒能瞑目,送葬那天,母親還癡癡傻傻笑著。
父親是被誰逼走的,他臨死都不肯告訴我,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那是一個他覺得我此生都無法報仇的人,都無法去望其項背的人。
他不說,是希望我好好活著,平安的活著。
但茍延殘喘,算好么?
父親在唐門的輩分并不算低,如果要逼他入贅,那怎么可能不經過那位的手...
傳奇榜上的唐老太太啊。
父親,你真當兒子是傻子嗎?”
傳奇榜單記載的是真正的超凡。
風云榜也許普通百姓都可看到,而傳奇榜卻只有有著一定身份的武者才能在風云閣里看到。
風云榜變榜很快,有時候三兩個月變是一次,而傳奇榜卻是十多年都未必有一變,除非發生什么重大事件。
月影婆娑,逐漸被黑云遮蔽。
崔玨抬頭再看,卻見到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人,他神色卻平靜,并未受到驚嚇。
“不怕我么?”
“鼎鼎大名的閻羅天子如果要殺我,早就殺了。”
他轉身,看向身側柳梢下那一襲灰金的身影,平靜的眸子里藏滿了激動之色。
這是閻羅天子。
陰司的閻羅。
只是這兩個字在王都江湖勢力口中已經成了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
而在用暗器的人眼里,這一位已經是神。
這樣一個神來找自己做什么?
閻羅天子看著這位曾經痛哭涕零的朋友,忽然開口道:“愿意拜我為師么?”
很直接,很突兀。
兩軍交鋒,先動的從來不是大將,而是慢慢挪移過河小卒。
兩顆地眼算是小卒。
一些隱蔽安排算是小卒。
如今,他要送一枚大將過去。
“為什么?”崔玨不敢置信。
然后他聽到了回答:“我總覺得你這樣的人,需要戴上面具,才可以換一個活法。”
閻羅天子拋出了一張判官面具,但這并非十八面具之一。
“接受嗎?”
崔玨愕然,旋即從輪椅上起身,直接匍匐跪倒在這神秘人身前,雙拳緊捏著泥土,強忍著顫抖,道:“我接受。”
“從今往后,你便是陰間最靠近十八席的人之一。
但從今以后,你需要謹記,所有的身份之中,你陰司判官的身份需要排在第一位。
我不會用什么去束縛你,因為很快你會有一次考驗。
還愿意接受嗎?”
崔玨問:“我可以問是什么考驗嗎?”
“回唐門,然后奪下第一的位置,碾壓年輕一輩的所有人,你父親的身份讓你有資格去繼承這個位置。愿意接受嗎?”
崔玨苦笑道:“愿意,可我怕是力量太弱,不能...”
“把面具戴上。”
“是。”
崔玨不自覺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下屬,他接過面具,扣在了自己面龐上。
忽然之間,一股玄妙無比的念頭直沖他腦海,那是灌頂之術。
是【殺心千手浮屠】第十層的所有灌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