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從一九五四年開始播出的《今夜秀》,在米國的影響力,非常可觀;而自己的《猛龍過江》,下一步就要公映了,正好借機宣傳一下。
脫口秀這種類型的節目,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主持人的魅力,因此往往把主持人的名字,冠在脫口秀節目名稱前面。
現階段,全國廣播公司的《今夜秀》,應該算傳到了第三代,主持人是約翰尼·卡森,所以,這個節目的名字,也就成了《約翰尼·卡森今夜秀》。
雖然約翰尼·卡森惦記著把《今夜秀》的拍攝地點,搬到米國西海岸洛杉磯大區的伯班克,以方便接觸更多節目所需的名人,但現在仍沒有落實下來,所以,家在洛杉磯的李曉龍,還得車馬勞頓地去米國東海岸的紐約。
此行除了李曉龍的家人之外,還有幾名學功夫的得意弟子,以及在《猛龍過江》里扮演終極對手的查克·諾里斯。
顯而易見,這么多人,光是機票的開銷就不少,但高弦都慷慨地買單了。
另外,高弦也在此行當中。
倒不是高弦想要蹭熱度,而是李曉龍需要他鎮場面,有些必須裝波伊的地方,少不了高人相助。
不得不說,李曉龍不管在哪里,都心高氣傲。他并不甘心于在約翰尼·卡森《今夜秀》上,按照慣例,插科打諢、賣萌耍寶地博觀眾一笑;也不滿足揮舞雙節棍,把現場的主場人、樂隊等震得目瞪口呆。
在清談的環節,李曉龍請高弦和自己一起高談闊論他的理想。
而約翰尼·卡森也恰好提供了機會,因為他提了一個問題,“布魯斯,你的功夫電影,確實讓一些影迷十分喜歡,但還有更多的米國人,沒看過你的電影。”
“你覺得,這部分人,會在未來,去看你的功夫電影么?”
“我覺得,這涉及到了一個東方的禪學問題。”早就熟悉米國幽默那一套的李曉龍,聳了聳肩,目光轉向高弦,“我經常和大衛討論哲學,他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高弦配合地點了點頭,“你是想說,茶杯的價值就在于它的空么?”
約翰尼·卡森連忙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高弦緩緩說道:“有一次,一各學者拜訪一位禪師,想請教禪宗的奧秘。”
“當禪師講解時,這名學者頻頻點頭,‘對,是這樣的,我也知道。’”
“于是,那位禪師停下講解,為學者斟茶。”
“可當杯子滿了后,禪師還不停地斟,以至于茶溢了出來。”
“見此情景,學者叫道,‘不要斟了,茶已經滿了。’”
“禪師則回答說:‘你如果不先把自己的茶杯倒空,又怎能品嘗我的茶呢?’”
“這名學者恍然大悟后,頓時汗顏。”
李曉龍接過話來,“這位禪師的意思再簡單不過,指出那名學者:你不將自己固有的觀念去掉,如何接受我的禪呢?”
“好萊塢是全球水平最高的電影制作基地,隨之,米國觀眾的欣賞水平,也非常高,但這不應該成為故步自封、拒絕接受新電影的阻力。”
高弦打趣道:“這就好像一個人,閱讀了幾十億字的小說后,仰天哀嘆,自此天下無書可看,要書荒了,但實際上,他自滿了。”
當高弦和李曉龍聯手談禪論道,進入哲學模式后,約翰尼·卡森明顯懵逼得插不上話了。
見高弦開起了玩笑,約翰尼·卡森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接話道:“大衛的比喻夸張了,怎么可能有人閱讀幾十億字的小說,那他還工作不工作、生活不生活了。”
“再說了,這幾十億字的小說,對應買書的錢,也不會是一個常人能接受的數目。”
高弦哈哈大笑,“這個比喻,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其實,它是指代一個群體。”
唯恐李曉龍和高弦再把現場帶入波伊格無限的哲學模式,約翰尼·卡森趕緊見縫插針地總結道:“我想,我明白布魯斯想表達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