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昌仿佛從來沒有中風過一樣,精神矍鑠地和賓客們談笑風生著,儼然把剛才的那場跌宕起碼戲碼,演化為一次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家內紛爭。
過了一會,溫潤昌特意端著酒杯,走到高弦這一桌,對高弦和聲說道:“高先生,溫氏集團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主動進行業務收縮,涉及到的一些資產轉賣,還請高益多多幫忙。”
高弦笑道:“這是溫爵士給面子送過來的生意,高益怎敢不盡心盡力。”
“那就拜托了!”溫潤昌連連道謝過后,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
覺察到溫潤昌無法完全掩飾的疲倦之意,高弦不由得暗自贊嘆,這老頭的意志還真是堅如鋼鐵,難怪當年能在血雨腥風中,從日軍那里為英國收集情報,最終積累下如今的家業。
當然了,這場壽宴不可能真的就此平靜下去,因為廉政公署的人趕到后,發現溫恩輝已經逃之夭夭了。
感覺這里越來越沒意思的高弦,索性告辭,打道回府。
……
轉過天來,香江的幾家大報上便齊刷刷地刊登出了溫家的聲明,溫爵士已經大義滅親,和溫恩輝斷絕父子之情,將其逐出家門。
換而言之,溫恩輝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和溫家無關了。
就算是在廟小陰風大的香江,如此豪門恩怨的戲碼也難得一見,自然成了坊間茶余飯后的談資。
八卦什么的都有,但最關注的一件事還是,從云端跌落塵埃的溫恩輝,究竟去了哪里。
而流傳最廣的小道消息是,香江水警剛剛發現了一條失去動力的偷渡小船,上面沒人,估計溫恩輝跑路不成,喪身海底了。
高弦津津有味地看著報紙,心中則想道:“在香江,報紙表面上是社會的公器,但實質上還是老板的私器啊!”
易慧蓉給高弦倒好了一杯牛奶后,坐到對面,輕聲問道:“我看高益在幫溫氏集團轉賣一些資產,溫家這算是就此衰敗下來了么?”
“也不能算是真的衰敗,畢竟賣的都不屬于核心資產。”高弦隨口回答道:“老謀深算的溫潤昌,這是在主動收縮戰線。”
“他年老體衰,當眾宣布的繼承人,還是溫家未成年的第三代,哪能把整個集團管理得面面俱到,再加上這幾年香江經濟形勢十分復雜,還不如識相地以退為進。”
易慧蓉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地打聽道:“溫潤昌真的決定把偌大的家產傳給他的外孫?”
“什么外孫,根本就是他的親孫子。”高弦切了一聲,“我在壽宴現場,見過那個孩子,第一印象就是,和溫恩輝長得很像。”
“后來,溫恩輝也親自證實了,那個孩子就是他的兒子,只不過是溫家的一大丑聞,只能秘而不宣了。”
蕙質蘭心的易慧蓉,聽出了高弦的言下之意,試探道:“你把溫恩輝送去了哪里?”
“南越的西貢。”高弦坦然相告,“對了,這幾天我要去一趟西貢,行程越低調越好,你幫我處理好對外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