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家常后,帕特指著一個房間說道:“他們在那間辦公室里,這段時間,每天都是如此,從早起七點開始,干坐幾個小時。”
高弦點了點頭,隨著愛德華·考克斯,走向那間辦公室,第一次見到了因為“水門事件”而辭職的尼克松的真容。
簡單形容一下,尼克松終究是一位政壇大佬,虎死不倒架,表面上倒也看不出如何憔悴,當高弦卻能敏銳地感覺到,這位老人在氣勢方面的嚴重衰弱。
陪著尼克松干坐著的人,是尼克松擔任米國總統期間的白宮新聞發言人——羅納德·澤格勒。
不得不說,尼克松還真有魅力,都落魄到這份上了,竟然還有幕僚追隨。
或許,這部分人因為效忠尼克松而聲名狼藉,彷徨迷茫得不知道去哪里,本能地繼續追隨著尼克松,即使已經毫無意義,甚至還在事實上增加了尼克松的經濟負擔。
彼此又寒暄了幾句后,愛德華·考克斯和羅納德·澤格勒自覺地退到了辦公室外面,把尼克松和高弦留在辦公室單獨交談。
尼克松故作輕松地笑道:“你可是這些天里為數不多的訪客啊。”
高弦則是真輕松地笑道:“風浪再大,也有停息下來的時候,而那些屹立的礁石,便會重新清晰地進入人們的視野。”
“不管怎么樣,尼克松先生的總統任期,留下了諸多影響深遠的正治遺產,從越南戰場撤軍,和中國與蘇聯改善關系,等等吧,歷史肯定會給出忠實的評價。”
“就我個人而言,一向都是尼克松先生的崇拜者,現在也是如此。”
口若懸河地恭維到這里后,高弦遞上那份邀請尼克松做商業演講的合同文件,“如果尼克松先生這邊條件允許的話,還請大駕光臨到我那邊做幾次商業演講。”
高弦此舉一點都不唐突,在米國這樣的商業社會里,前總統也要生活,所以往往會出席一些商業活動,好貼補家用,只要不偷稅,才沒人非議。靠這種方式賺錢的典型例子,當屬“老劇本”里的克林頓了。
所以,尼克松自然不會敏感地產生被冒犯的感覺,甚至在仔細完這份報價五十萬美元的商業演講邀請文件后,罕見地真情流露道:“自從辭職后,大衛是第一個給我工作的人啊!”
高弦溫和地直視著尼克松,“就算尼克松先生不做米國總統,還可以做律師嘛。您不會已經忘了,在進入政壇之前,自己是一位出色的執業律師吧?”
“我聽說,您在從事律師職業期間,不是很愿意接手離婚類的案件,因為您不喜歡坦率地與女性談論性的話題。”
“是啊,我是唯一曾經擔任過執業律師的現代米國總統。”尼克松頗感自豪地朗聲大笑起來。
在門外聽到笑聲的愛德華·考克斯和羅納德·澤格勒,不由得面面相覷,心說大衛高的魅力也太大了吧,自從辭職后,尼克松還從來沒有真正大笑過呢,結果今天卻破例了。
辦公室里,談話繼續,氣氛自然越發地融洽。
尼克松放下文件,緩緩說道:“多謝大衛的一番好意,但是我無法成行,因為我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健康出了問題,而且正府和國會那邊,還有一些事務沒有處理完。”
高弦十分理解地說道:“我這邊有耐心等待。”
尼克松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睛望向窗外,沉默了片刻,然后收回目光,誠懇地對高弦說道:“大衛,你那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是說,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能不能給我的一些幕僚,安排一些工作?”
“你也看到了,包括羅納德在內的一些幕僚,直到現在仍然忠心耿耿地追隨著我,即使我這里已經沒有前途,甚至無事可做。”
“因為我的原因,羅納德他們在媒體那里名聲很差,我真的不希望這些幕僚的前程就此荒廢。”
“這些幕僚的薪水,肯定也夠你頭痛的吧。”心里嘀咕一句的高弦,做認真思考狀,斟詞酌句地回答道:“只要羅納德·澤格勒這些人愿意,我當然歡迎他們到我的公司就職。”
“毫不夸張地講,隨著生意的拓展,我這里還真是求才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