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整個晚上都沒休息好的西門·凱瑟克,一邊拉著臉,坐在會議室里,閱讀高興實業送過來的正式要求加入置地董事會的文件,一邊等待亨利·凱瑟克的到來。
亨利·凱瑟克所搭乘的航班,已經到了香江空域,以其曾經擔任怡和大班的資歷,怡和高層還真有點盼星星盼月亮盼得望眼欲穿的架勢。
當看到記憶里仍有印象的一系列香江標志性景物的時候,算得上故地重游的亨利·凱瑟克,在心里有一種難以為外人道也的復雜情緒。
當初四十歲不到的亨利·凱瑟克,早早地便從怡和大班的位置上退下來,原因很多,除了身體健康、不喜歡香江的濕熱氣候、計劃進入政壇發展等等之外,也不排除沒搶到牛奶公司的失意。
可等回到英國本土后,亨利·凱瑟克的失意更多了,最為重要的參選議員目標沒能達成,以至于整個人都被打擊得開始放飛自我了,
被縱情聲色掏空了雄心壯志的亨利·凱瑟克,這次來香江,主要是給尚有進取之心的兄弟西門·凱瑟克當參謀,以助其坐上怡和大班的位置。
出了機場,坐進前來迎接自己的汽車,亨利·凱瑟克拿起香江本地最權威的英文報紙《夏華早報》翻了翻,一眼看到了高興實業增購置地股票的大幅廣告,頓時大倒胃口。
當汽車穿過海底隧道,進入中環區域時,位于顯著位置的高興實業增購置地股票廣告,再一次撲面而來,讓早就習慣了安逸的亨利·凱瑟克,感覺到了久違的沉重壓力。
避過大批記者,亨利·凱瑟克進入怡和總部,首先和西門·凱瑟克做了一番私下里的交流。
“倫敦那邊籌集到的第一批資金已經到位。”不管能不能算得上好消息,亨利·凱瑟克第一時間交代了自己帶來的籌碼。
在自家兄弟面前,西門·凱瑟克也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悲觀,無力地說道:“無濟于事了,高弦顯然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我們的策略抵擋不住強大的力量,偏偏惠豐銀行和總督都選擇觀望。”
“你來的路上,應該已經知道了吧,高興實業要求加入置地董事會,人很快就過來了,其目的不外乎防備我們在置地內部的動作。”
“我們控制的九龍倉股票,分散在怡和、怡和證券、置地三家公司名下,置地一旦失守,也就意味著進一步失去了九龍倉的控制權。”
亨利·凱瑟克到底是曾經和高弦正面交鋒過的人,語氣里透著一股韌勁地說道:“高弦能用一百零一元的價格吃下三千萬股置地股票,那全面收購呢?我就不信了,他的現金無窮無盡不成!”
西門·凱瑟克嘆了一口氣,“高弦控制著兩家銀行呢。”
亨利·凱瑟克陰陰地一笑,“那就從那兩家銀行入手,總而言之,高弦想拿下置地,沒那么容易!”
西門·凱瑟克眼前一亮,“亨利,我們想到一塊了,高弦掏光兩家銀行的存款,無異于頭腦發熱地自尋死路。”
……
這哥倆正冒著壞水,置地總經理鮑富達敲門通知道:“高弦已經帶著人,到大廈門口了。”
西門·凱瑟克扒著窗戶往下看了看,鼻子都氣歪了,只見長長的車隊蔚然可觀,那氣焰別提多囂張了,偏偏上百的媒體記者,如同見到親爹一樣簇擁著,此起彼伏的“高爵士”聲,聽得一清二楚。